衝天的火光,染紅了帝都市郊那昏黃的天幕。
聖羅蘭學院的外側,煉金院院長卡恩注視著那衝天而起,將學生宿舍區域與外界切斷的巨大火牆,目光憂心忡忡。
“校長和副校長人呢?”
“校長他已經兩年沒回過學校了,誰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在哪。”
一個風塵仆仆的導師擦了擦額角的汗,開口回答道:“副校長三個月前說要去星界尋找穿界獸幼崽,現在應該還在哪處維度裂隙裡迷路呢。”
“那其他院的分院長呢?”
“有的在外出進行學術項目,有的在諸侯同盟那裡交流訪問,還有一位似乎是在參加多人運……貴族宴會,短時間內應該都趕不回來。”
那個年輕導師小心翼翼地看了卡恩分院長一眼:“現在整個學院內,隻有卡恩教授您一位四環大師在場。”
“這幫不學無術的老混球!”
卡恩教授怒罵一聲,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木杖。
當然,他也知道這事怨不得自己的那幫同事。
尋常情況下,那些隱秘組織們哪怕想要搞些大新聞,也絕不會選擇來帝都造次。
這裡可是整個弗雷斯塔帝國的核心中樞,強者如雲。
那些暴徒們哪怕真的搞事成功了,可要想在帝都強者們的圍追堵截下逃離帝國邊境,也是難於登天。
屬於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虧本買賣。
相比之下,那些治安混亂,強者稀少,而且距離邊境線較近,很輕易便能逃亡至失落領域的邊境城市,無疑才是更好的搞事地點選擇。
基於如此的原因,聖羅蘭學院建校以來,還從未發生過如此惡性的暴力事件,自然也是毫無危機意識和警惕心可言,校內的防衛措施可謂是徹頭徹尾的麵子工程。
可誰知道,這次來的偏偏是灰燼教團。
相比於其他被教國列為異端的禁忌組織,灰燼教團不論是規模還是強者數量都隻能算是中規中矩。
但是,他們有一個最大的特點——
那就是頭夠鐵。
其他禁忌組織行事的時候還會考慮影響和損失,以保全自身實力,避免高階強者的折損,會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但灰燼教團這幫整天喊著燒燒燒的縱火犯們,可從來不會考慮戰損比這種玩意。
哪怕是被俘獲了,這些縱火犯們也隻會高喊著安胡拉阿克巴和流星一條,然後把自己變成一束巨大的煙花。
可謂是徹頭徹尾的自爆卡車,人見人嫌的黏狗屎。
再是強大的勢力,遇到灰燼教團也隻能暗罵一聲晦氣。
卡恩教授的情緒出現了片刻的失控。
但是很快他便收斂了情緒,目光凝重地看向遠方。
他能夠感受到,一道若有若無的精神力已經鎖定了自己。
灰燼教團的牧首。
作為在場唯二的四環,對方從一開始便盯上了自己。
雖然還沒有動手,但是那股陰冷的感知卻讓卡恩教授如芒在背,他知道那個牧首隨時都有可能發動襲擊。
這也是卡恩教授為什麼沒有出手破解那火焰法陣的緣由。
他的直覺告訴他,哪怕同為四環,但自己這個常年教書育人的教授,絕非是那位殺人如麻的牧首的對手。
“看來隻能繼續這樣僵持著拖下去了,這裡是帝都,時間站在我們這邊。”
“很遺憾,卡恩教授,時間並不站在我們這邊。”
有沉穩的聲音響起,這是一位身穿軍服的中年男人,麵容剛毅肅殺,軍裝的領口銘刻著黑鷲的圖紋。
他的身後,一隻巨大的眼魔正漂浮於半空中。
那上百條觸手在虛空中揮動,精神力波動微微震顫著周遭的空氣,應當是在使用某種大範圍感知類型的技能。
軍官揮了揮手,一道模糊的光幕浮現而出,其上呈現出了他眼魔寵獸感知到的畫麵。
隻看見在那被火牆所封鎖的宿舍區中心廣場,數十名身穿黑袍,手持鐮刀的暴徒們正在廣場上來回巡邏。
在廣場的四個角落,有數百名學生東倒西歪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