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聞言一愣,看了看管路,心道這廝不會準備買下這套房吧?
他急忙問道“管路,你……”
管路擺了擺手,白胖的臉上露出淡定的笑容。
“沒事,這房子雖然有點膈應人,但始終是人的事情,吳伯說的也沒錯,隻要不去想,其實沒什麼的。”
走到了茫然無措的錢老頭麵前,管路儘可能笑著,溫和的說“老先生,這件事呢,你做的的確不地道。你想幫你孫子多留點錢,這我能理解,但是你這種做法,即便是成交之後,也有可能被追究,到時候說不定你還得為此負上法律責任,你孫子已經沒了父母,以後就更加孤苦無依了。”
錢老頭連連點頭,眼角甚至都滲出了幾滴渾濁的眼淚“是的,你說的對,是我的錯,我不該貪心,如果不是我太著急,慢慢來,這房子總歸還是有可能賣出去的。”
管路點了點頭,道“老先生,先坐吧,咱們再談談這房子的事情。”
程煜猶豫了一下,還是插嘴道“老管,這房子終歸有點膈應人啊,你這又是打算跟伊人同住的過渡房,也沒打算一直住下去。你不在乎,不代表彆人也不在乎。這等你想出手的時候,這房子隻怕也沒那麼好出手……”
雖說程煜明白,管路買下這房子,對他來說能有不少積分可以獲取,但是,他作為管路的朋友,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管路買下這麼一套今後可能很難出手的房子。
錢老頭原本因為管路的話而燃起少許希望之光的眼神,在程煜的話出口之後,再度黯淡了下去。
管路聞言也是微微一愣,的確,程煜說的話有道理,如果這房子他是打算買下來常住,哪怕不可能一輩子住在這裡,能住個十年八年,這事兒可能也就淡了。
可他實際上就是打算買套房過渡一番,頂多兩年,終究還是要換房的。
到那時,這房子肯定依舊很難出手,這的確是個矛盾。
這時候,中介公司那個小姑娘,湊上前來,怯生生的說“其實,這房子也不完全沒人願意要,之前他也幫著推過,隻不過一眼就被人識穿是那套凶宅,但也還是有人報過價的……”小姑娘指了指自己那個已經完全不敢吭聲的同事,小聲的說著。
程煜冷哼了一聲,道“那恐怕也是一個低到令人發指的價格吧?而且,那人肯定是要常住,隻要他自己心理上過得去,當然沒問題。可這房子,我朋友住不了太久終歸還是要轉手的。”
小姑娘看了看程煜,有些膽怯,但看到錢老頭那萎靡不振的樣子,還是努力開口說道“當時那位客戶的報價是二百六十萬,基本上是實際房價的三分之一。我們經理當時也對這套房子做過評估,還詢問過其他同行,大家都表示,如果總價在三百五十萬到四百萬之間,這房子其實還是有機會賣出去的。隻不過他……”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同事,小聲說“隻不過他覺得他能把這套房子賣出六百萬以上,他想賺那五十萬,所以就沒有做任何推介了。”
程煜聞言,不吭聲了,這件事,終究還是要管路自己做主。
錢老頭也是趕忙說道“四百萬可以的,四百萬可以的,我願意賣……”
管路似乎還是有些猶豫,程煜剛才的話,正中了他的心思。
他雖然很同情這個錢老頭,但畢竟也涉及到幾百萬的資產,彆回頭買了這套房,孟伊人先有所不滿,再等到想出手的時候,周邊的房子都在蹭蹭漲價,隻有他這套不漲反跌,虧損個幾十萬一百萬,這顯然不是管路所願意承擔的。
同情他人,也是有限度的,再有錢,哪怕是做慈善,那必須得建立在自己不會因此虧損的地步上啊。
程煜見狀,拉著管路,示意他到門口談談。
兩人出了門,程煜小聲問“怎麼著,同情心泛濫,想幫那位老先生一把?”
“確實挺慘的,原本女兒女婿都很好,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搞得家破人亡。他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小孫子,而且那個小孫子還在國外,開銷擺在那兒,我是想,有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可以幫到他,我自己也不至於因此搞得很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