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之上,毫無疑問大家都會問起李大力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又有著怎樣的發展,以及程煜到底是怎麼把他給找回來的。
麵對這些問題,李大力很有些為難的看著程煜,畢竟,他這四年多的經曆過於複雜和匪夷所思,說出來的話顯然牽扯到太多的方方麵麵。哪怕是按照對那些有關部門的說辭來說,也都不太方便。
很多事情,雖然那些有關部門沒有強調要讓李大力保密,但並不意味著他就能將這一切公諸於眾。
李大力是個情商不算太高的人,但也還不至於低到如此程度。
程煜接收到李大力的目光,笑著對他點點頭,接過了話茬。
“諸位,我希望從現在開始,是大家最後一次關心這些問題。
我知道,這些都是源自於大家對李工的關心,但李工這幾年的工作,具有一定程度的保密屬性。
我也是找了很多人,動用了不少手段,才聯係上李工的。
正因為他的工作處於保密期,是以其實那段工作已經結束了,但他還處於不得參加社會工作的階段。
好在經過我的奔波,最終考慮到李工是個人才,如果再這麼閒置下去,恐怕會讓他與這個時代脫節,畢竟現在這個時代發展的太快了。
尤其是咱們研究所以前是政府和軍方雙重領導下的科研單位,很多研發項目和技術,都因為李工當年的離去而被擱置。
上邊考慮到咱們所對他的需求,經過縝密的商討,李工簽署了保密協議,不得透露他這些年的工作經曆和生活經曆。
直到官方宣布這些信息可以解密為止。
這才允許他回歸社會工作。
這件事,咱們到此為止,好吧?”
眾人麵麵相覷,尤其是那些小研究員和普通工人,他們哪搞得清楚什麼保密單位保密工作之類的。
誠然,研究所本身的研發也是具有保密程序,需要他們簽署保密協議的。
但那隻是針對技術和項目本身,關於他們的工作,研發方向以及生活等等,都和社會人沒有任何區彆。
聽完程煜這番話,大家陡然就想象到了電影裡那些高級特工,雖然後期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需要麵對社會,但在早期接受各種訓練和學習的時候,他們也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的。
甚至哪怕他們回歸到社會,有了另一層身份的掩護,他們當初接受訓練和學習的那段經曆,也依舊是要嚴格保密的。
再想到自己所在的研究所,早年根本就是軍方下屬的單位,雖然後來跟政府聯合管理,現在又引入民營資本,今後更是要全盤由民營資本接盤。但畢竟曾經是個軍方單位,這其中有核心技術人員被借調出去做一些需要嚴格保密的工作,似乎也不難想象。
大家都緊緊的閉上了嘴,生怕知道的太多,今後自己的生活也會受到影響。
而陳江和吳競其實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他們當然不會全盤相信程煜這番鬼話,可他們倆也不可能去戳穿程煜的謊言。
陳江點點頭,說“是呀,大家就當李工這幾年,是和在座部分同僚一樣,因為待遇和家庭等等原因,暫時離開了咱們研究所,去往其他的單位工作了一段時間好了。
現在,咱們單位由於程少的幫助,又重新煥發了活力。
程少求賢若渴,李工也一直心係咱們研究所,是以辭去了那邊的工作回來了。
以後這個問題,大家不要再問了。
如果有其他同事好奇問起,大家也最好不要透露剛才程少說的話。
就說李工這些年進入了另一家研發機構,因為程少的三顧茅廬,又把他重新請回來了。
好吧?”
眾人連忙點頭答應下來,他們也擔心由於程煜多多少少透露了一些內情,而自己透露出去,會給李大力帶來麻煩。
而李大力一旦有麻煩,這麻煩顯然是會牽連到在座所有人的。
在多數老百姓的心目中,隻要牽涉到有關部門這四個字,瞬間就會變得神秘以及高不可攀起來。
吳競也適時的加入到談話之中,他笑著說“當初就是李工一手把我帶出來的,雖然現在我和李工即將各自領導一個研發小組,但是從任何方麵,我都當李工是我的領路人。
我原本是想讓李工繼續出任總工程師,我願意給他做副手。
可程少卻說,我和李工彼此負責的項目完全可以做到不用交叉,因為咱們研究所現在還在不斷的吸引各方麵的人才加入,研究員的數量很快就會達到兩個組都未必能夠消化的程度,說不定還會有三個組。
所以,我也就遵從了程少的意思。
不過,我也表個態,如果有些大型項目需要兩個組,乃至於今後三個組四個組的配合才能進行更完整的研發,那麼,多組聯合產生的臨時研發小組,我依舊願意給李工當副手。
來,大家一起舉起杯子,雖然這是中午,按說不能喝酒。
但是畢竟快過年了,咱們研究所的工作也都算是告一段落,今天又是李工回歸的大喜日子。
咱們大家共同舉杯,少喝點兒,為李工接風!
並祝願咱們研究所,今後在陳所和李工的領導下,當然,還有程少的指導下,能夠蒸蒸日上,創造更多的新技術,新專利。”
一番話,內容其實挺多,涵蓋了很多方麵,基本上把他和李大力今後在研究所的地位交待的非常清楚。
這無疑讓大家對李大力的歸來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李大力雖然以前就是總工,但畢竟離開這麼些年,研究所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其是吳競是這次程煜、薛長運入主的推動者之一,大家都知道,吳競必然是程煜今後需要倚重的嫡係,那麼李大力的回歸,多少還是會有一些尷尬之處的。
吳競這番話就顯得尤為的恰到好處,徹徹底底的打消了在座其餘人心中的疑慮。
畢竟,作為下屬研究員,以及附屬工廠的職工,他們必須要分清楚主次。
如果還像從前那樣把李大力當最主要的科研領導,會不會引起吳競的不滿。
而如果把吳競當最高科研領導,又會不會讓李大力產生一些心理上的變化。
做下屬,也不光是聽從上級安排,很多需要平衡的事情,他們也必須考慮在內。
現在吳競就給他們指出了一條明路。
顯然,今後吳競和李大力在研究所,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是平級的。
也就是說,有事,找他們任何一個都可以,尤其是吳競說的很清楚,他和李大力今後負責的項目以及技術方向會有所分彆,是以,該是誰的項目下的問題,就找誰。
而如果出現混合研發,或者抽調成員組成新的研發小組的狀況,就以李大力為主吳競為輔。
感覺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被解除的同時,在座的這些人,也都很欽佩吳競的胸懷。
畢竟,他現在本該是研究所科研方麵的最高領導,但他卻甘願將自己這些年苦苦熬出來的成績拱手讓出。
大家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李大力也舉了起來,哪怕他是個從不喝酒的人。
站起身來,眾人紛紛說著“歡迎李工歸來。”
李大力微微頷首,但卻表情嚴肅。
他說“大家且慢,這杯酒要稍等會兒再喝。這樣,大家先坐吧,我有兩個問題想問問程少。”
程煜笑了笑,虛按雙手,示意大家坐下,他其實已經猜到了李大力想問什麼。
“李工,請說。”
“程少,您去找我的時候,我就問過,現在研究所的總工程師是誰。
您告訴我,是吳競。
我當時說的很明白,我可以答應您回到研究所,畢竟,當初離開,我也有虧欠,尤其是您告訴我,很多項目是因為我才導致了研發的停頓。
我回來,除了對咱們所的感情之外,還有一條,就是想要彌補我當初的遺憾。那麼多研究到半路的項目,不能就這麼浪費掉啊,那是咱們國家投入了多少科研人員和科研經費才得到的成果。
但是,我當時也說了,我不希望我回來之後,改變研究所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