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不是,你父親從沒解釋過,老爺子對這事兒也是一直裝瘋賣傻的不肯說。後來你爺爺老年癡呆了,就更加沒的可說了。”
程煜點了點頭,說“一二百萬啊,對那個年代的人,少說十幾套房了吧?不管是不是,換成我是二叔三叔,肯定也會這麼想。”
杜長風點了點頭,繼續說“是呀,大家都這麼想。結果廣樂那事兒,就沒辦法解決,他找你爺爺想賣房子,可卻發現那房子已經不在你爺爺名下,隻不過買房的人給了你爺爺一年的期限,在這段時間裡還能住在那兒罷了。”
“那老程有點不應該啊,就算賣房子的錢拿去做生意了,不能說股份三一三十一這麼分,可我二叔三叔家裡有想法也是正常的。即便程氏集團全靠的是他,可也不能他一個人獨占股份啊!”
“可問題是,你爺爺清醒的時候說過,他沒給過你父親任何一筆錢。而你父親也隻是說那些錢是彆人借給他的,算是給他的投資。那個年代沒什麼風投的概念,而且後來這筆錢在你父親發跡之後,也隻是從賬上劃出,進出都是借款的名義。風投也沒這麼個投法的。”
程煜再度沉默下去,隻等著杜長風繼續述說那段曆史。
“我剛才說了,這隻是一個方麵。你二叔那事兒沒辦法解決,把老頭兒逼急了,居然弄了兩根金條出來。一起拿出來的還有一個明朝的青瓷瓶。金條到銀行換了錢,那隻明朝的青瓷瓶則是賣給了當時的一個有錢人。湊了四十多萬,算是把廣樂那事兒解決了。”
“嗬,我二叔也夠能作的,九幾年,作出去四十多萬?”程煜搖頭歎息,難怪杜長風說程頤的性格更像程廣樂,合著程廣樂年輕的時候作死的本事不比程頤差。
程頤在桃花源那件事上動的手腳,要不是因為他是程家人,程廣年和程煜都沒徹底追究下去,那隻怕就是個刑事案件。
“因為你爺爺拿出了兩根金條和一個青花瓷瓶,這使得廣樂和廣天一直認為老頭兒還有私藏。反正你爺爺那個人,生病之前也一直古古怪怪的,總讓人覺得他肯定藏了點什麼東西。”
程煜笑了,程青鬆這個人,早些年沒有得阿爾茨海默症的時候,的確有點兒猥瑣,甚至現在都沒變,跟前段時間一部電視劇裡的那個父親頗有點兒相似,自己的小心思挺多的。
當然,他沒有倪大紅演的那個家夥那麼極端。
“之後你父親的生意也出現過幾次變故,但他總能在最山窮水儘的時候,拿到一筆借款。
渡過難關之後就從公司賬上把借款劃了出去,來路和去向卻又都有些不清不楚。
這事兒還都是你二叔和三叔傳出來的,說肯定是你爺爺用私藏的東西,去貼補你父親了。
當然,不管這錢還沒還,總之東西沒了,你父親的公司也就這麼發展起來。
一步一步,最終成就了現在的程氏集團。”
“不是說我爸這輩子沒犯過決策上的錯誤麼?怎麼也有山窮水儘的情況?”
杜長風笑了笑,搖著頭說“廣年心大啊,決策上,從現在來看,其實也沒錯,就是資本不夠雄厚。
說穿了,就是力有未逮,但他一意孤行還是要上,上完之後資金上出現斷裂,自然就導致項目出現差池。
好在真的是每次都逢凶化吉,在最恰當的時候得到剛巧的資金,從而渡過難關。
大家都說這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好心人能在廣年最困難的時候拉他一把?
關鍵是這些借款,雖然有利息,但利息都低到嚇人。
九十年代,彆說是貸款,光是存款利率有多高,你們恐怕都不會知道。
那會兒,存款都接近十個點的年利率,貸款就更彆提了。
民間借貸,沒有二十個點,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張口。”
程煜點點頭,說“學經濟,這些我還是知道的。所以,我二叔和三叔就更覺得,老程之所以都能在最困難的時候每次渡過難關,就是因為我家那個壞老頭兒拿出的私藏?”
杜長風也點著頭,說“你二叔三叔說得多了,外界自然也就有了傳聞。
好在那會兒你爺爺沒病沒災,就是有點兒蔫兒壞。
廣樂和廣天肯定去問過他,他都堅決否認,表示廣年的事情他沒插過手。
我聽說有一次,好像是廣樂進了你爸的公司之後,辦砸了一個項目,讓公司虧損嚴重。
然後廣年訓斥他,他喝多了,借著酒勁發飆,質問廣年那些渡過難關的錢,是不是你爺爺給的。
還說那些錢,本該是三兄弟均分的,現在卻成了你父親一個人的資產。”
程煜哈哈大笑,說“這事兒傷不了老程吧?
如果說我家壞老頭兒已經去世了,這些私藏包括房產什麼的,都是遺產。
沒有遺囑的情況下,當然該是三兄弟均分……
不對,還有我姑呢,男女都有繼承權,四個人均分才對。
但問題是爺爺他還活著,那會兒也沒有老年癡呆,思維正常,意識清醒。
他的錢,他的房,他的私藏,他願意給誰,兒女還真沒資格過問。”
杜長風長歎了一聲,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說“誰說不是呢?”
站起身來,杜長風走向酒櫃,拿起那隻水晶瓶子,晃了晃問“你要不要加點兒?”
程煜也一口喝完了杯中殘酒,點點頭走了過去。
加完酒之後,杜長風說“那事兒後來怎麼平息的,傳聞裡不可能傳的那麼細。
但有一次我跟你父親聊天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就說到這件事了。
他當時的說法是,首先,我做生意從未找我父親拿過一毛錢,我所有的資金都跟程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其次,如果我父親真的有錢,他還活著,他願意給誰那也是他的事,這事兒輪不到其他人來說什麼均分之類的話。”
“所以,老程隻是強調了他的資金跟程家沒關係,其他的說法倒是跟我一模一樣?”
杜長風微微頷首,說“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況。”
“所以,您覺得程傅突然修完了學分,嘴上說不會提前回來,但還是提前回來了,跟這件事有關?”
“跟這件事當然不會有特彆直接的關係,但我想,程傅回來了,要求你父親兌現半年前對他的承諾也正常。
我想你父親也是會給他這個位置的。
當然,在廣年手下,程傅雖然跟他父兄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這孩子心事深沉表麵上從來都沒有半點染指你家產業的念頭,可他終究是廣樂的兒子,做事情不可能不為廣樂考慮。”
“爸,您這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程傅比我還小一個月,不管他是不是心思深沉,要跟我爸鬥,還嫩的很吧?而且,程氏集團就是他老程的,他不鬆口,誰能奪得走?你總不會覺得他要殺了我們全家,然後獲得一部分程氏集團的繼承權吧?”
杜長風笑了笑,擺擺手,說“沒那麼誇張。但廣年終究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一旦你出了什麼問題,或者你們家出現重大變故,至少程傅和程苒的話語權會變得很重。在利益麵前,親情什麼的都是扯淡,他倆聯合起來搞風搞雨那就真是麻煩了。”
程煜皺了皺眉頭,說“爸,我越來越覺得您擔心的沒道理了。我和老程都好好的,能有什麼變故?”
說到這兒,程煜的心裡其實微微一沉,畢竟,程廣年有沒有可能發生變故他不知道,但他本人,卻是極有可能的。
畢竟腦子裡的腫瘤估計還在吧,隻不過是神摳係統用其神奇的力量將其壓製住了。
但程煜現在手握一萬七千多點積分,按照七折兌換生命時長,那都超過一千天了。
足足三年時間。
這還得是程煜後續再也無法獲得積分的前提下。
他程傅再如何搞風搞雨,能搞掉程煜腦子裡的神摳係統?
“如果隻是單純的懷疑,我那幾位老朋友還不至於找我專門談論你們家的事。今天跟我說起這事的人,他女兒和程傅是校友,另外兩位的兒女也在英國讀書,他們平時都有來往的。廣樂和程頤的事情傳過去之後,他們曾經問過程傅,可程傅的反應過於冷漠,他竟然說廣樂和程頤是咎由自取。而程傅和廣樂的感情其實極好,這不由得讓人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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