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此刻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對程煜的問題是有問必答。
“一個前克格勃成員,近些年一直在哈爾濱做生意,經常來往於中俄兩地。”
程煜的眉頭皺的很緊,他問“克格勃?蘇聯解體就沒有這個組織了吧?那這人得多大年紀了?”
“解體後改製為安全局而已,實際上換湯不換藥,還是從前的那幫人。”
“這人什麼情況?像是這樣的人,能徹底脫離那樣的情報機構?”
“他在克格勃的身份已經宣告死亡,殺他的人是我。這是我入行的第一筆買賣,我偽造了一個我們兩個人同歸於儘的現場。”
程煜抬了抬眉毛,說“所以,你也曾經是克格勃?”
謝爾蓋垂頭喪氣的說“是的。”
想了想,謝爾蓋乾脆和盤托出“他算我的半個師父,我進克格勃的時候,他是我的訓練官之一,我們私底下私交不錯。
一次酒醉,他跟我說起想要脫離情報機構,想做個普通人。
然後,我們就一起策劃了同歸於儘的假象,為此我死後還背了個叛國罪,他則成了犧牲的英雄。
然後他就來了中國,在中國呆了很多年,前兩年才開始恢複和國內的聯係。
我之前也一直呆在歐洲,沒敢在俄羅斯出現。
也是最近這兩年才回去的。”
程煜沒想到自己追查勞大鵬的下落居然還能查出兩個前克格勃成員來。
“你們竟然還敢回去?”程煜表達了自己的不信任。
謝爾蓋撇撇嘴,說“我們當初有一個共同的聯係人,兩年前突然死了,我們就算出現在克格勃的辦事處大門口,也沒有人能認出我們。”
程煜懶得在這種問題上多費心思,繼續問道“這麼說,這個人跟你同樣危險?”
謝爾蓋趕忙擺手“他沒什麼危險,他脫離克格勃之後,就一直安分守己。
這次,如果不是我威脅他,他也絕不肯幫我這個忙。他現在就是個普通商人,有家庭,有孩子,半點都不想碰違法的事情。
而且他對我的事情也並不知情,他隻知道我在做一筆買賣,這筆買賣其中一步就是要把勞大鵬送到我指定的地點。
他把人送到之後,就會直接離開。”
“一個大活人,他要怎麼把勞大鵬送到境外?”
“他有他的辦法,這麼多年來往於中俄兩地,總是會有一些特殊的門路的。反正,絕不會是坐飛機。”
程煜明白了,隨即他冷笑道“什麼狗屁守法商人,他能有這樣的門路,走私這種事兒怕是也沒少乾吧。”
“總之他隻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不想再牽扯到任何有組織的犯罪中來。你不要為難他,他把人送到地方就會離開,絕不會管接手的人是誰。你的目的就是勞大鵬而已,沒必要把一個不相乾的人牽扯進來。”
程煜哼了一聲,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反倒是說了一句“酒醉後說走了嘴,話說你們乾克格勃的都這麼蠢麼?像你們這樣的人,不是應該連夢話都是提前編好的麼?居然還會喝醉?喝醉後還能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真是不怕被人出賣麼?”
謝爾蓋沉默了兩秒鐘,最終說道“或許,是他覺得可以信任我吧。”
程煜搖搖頭,說“最好一切都像你說的那樣。你和程傅之間,有沒有什麼可以相互揭露的證據?”
謝爾蓋頹然道“他很小心,而我也不想逼他太甚,他可能會留有揭露我的證據,但我真沒有。那幢房子你們應該也翻了個底朝天了,我要是有什麼能夠拿捏他的證據,你們應該也早就搜到了。”
“好吧,暫時相信你。我會讓他們安排你去醫院接骨,不過,你要記住,你今天跟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問了你很多問題,你隻是一言不發。”
“那你還怎麼讓他們判我的刑?”謝爾蓋急了。
“等我把勞大鵬帶回來之後,他們自然會給你加上綁架這條罪名。在此之前,他們會以偷盜車輛、非法入侵以及持械傷人這三條罪名對你進行正式拘捕並知會俄羅斯方麵。”
謝爾蓋點點頭,閉上了嘴。
程煜看看時間也已經到了,轉身拉開審訊室的門,走了出去。
“還是什麼都不肯說,你們把他送到醫院去吧。”程煜跟鄭雲打了個招呼,走向之前的那個會議室。
攏共三四分鐘的時間,徐副廳長和老卞當然還在等著程煜。
看到程煜回來,徐副廳長問“怎麼樣?問出點什麼來沒有?”
“軟硬不吃,什麼都不肯說。”程煜整個人,顯得格外的陰鷙,似乎他真的沒從謝爾蓋那裡問出任何東西一樣。
老卞看了程煜一眼,他現在是不敢相信程煜這些鬼話了。
“程少,您可彆再瞞著我們啊,問出點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們呐。”
程煜緩緩搖著頭,似乎筋疲力儘的樣子,說“真的什麼都沒問出來,那家夥嘴很嚴。他可能算準了,我的威脅不可能成為現實,所以,他隻是要求立刻送他去醫院,在那兒跟我裝死,什麼也不肯說。”
老卞滿臉狐疑的看著程煜,著實不太敢相信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