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走在了大街之上,腳步不疾不徐,就像是兩個普通的行人。
程煜說“你剛才在那些人破門而入之前,說了一句‘難道’,當時你應該對門外按鈴的人有猜測。你是什麼想法?”
安德烈維奇搖搖頭,說“我當時是以為你還有同伴……”
程煜不屑的打斷了安德烈維奇的話,說“不可能,是我第一時間詢問你有沒有同伴的,那就意味著我絕對沒有同伴,像是你這樣的人,絕不會犯下這種錯誤。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安德烈維奇搖搖頭說“我真的以為是你的同伴,唔,或者說同伴這個詞不夠準確。
我以為你報了警,或者是通知了俄羅斯的安全局。
雖然你說你不是中國警察,但我並不敢完全的相信你。
而你問我的那句話,也有可能是你想試探我,有可能你也並不知道警察和安全局特工什麼時候能到……”
好吧,這麼說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程煜這才回答安德烈維奇的話,說“如果那些人不是你的同伴,而他們又沒有理由是來找你的,並且從他們沒有立刻最初被洞開的窗戶來看,他們的目標應該就是那對姐弟。
你說的不錯,他們很快就會從那對姐弟嘴裡知道我的存在,那麼,一個中國人,這個極為顯著的特點,就會成為他們接下去的目標。
當然,哪怕伊爾庫茨克隻是個隻有幾十萬人口的小城市,但這裡瀕臨貝加爾湖,本來就是旅遊勝地。
想從幾十萬人口,以及每天至少數千中國遊客當中找出我,隻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這大概率是無用功。
尤其是如果他們是謝爾蓋的人,他們就更加不會想要置我於死地,相反,他們會期待我與他們進行聯係,從而確定謝爾蓋的死活。”
安德烈維奇點點頭,說“那麼,你認為他們是謝爾蓋的人?”
程煜聳了聳肩,道“從剛才發生的事情當中,我不覺得還有其他的可能性。除非,你還有什麼,是沒有告訴我的。”
“我就是一個被謝爾蓋那個混蛋要挾,替他做了一趟郵差的普通商人,我能有什麼是沒有告訴你的?”
程煜點點頭,笑道“看得出來,你真的是很滿意你現在的生活,我也不希望你的生活會被攪亂。
既然如此,我建議咱們取了車之後,你立刻帶著我去你停車的地方,然後把人交給我。
然後你就安全了,你可以選擇乘坐飛機回到哈爾濱,或者再走一遍來時的路也可以。
我能夠保證的,是我見到人之後,絕不會對任何人吐露你在這件事裡參與的任何一個環節。
而謝爾蓋,我也能保證那個家夥在中國的監獄裡很長時間都不會出來。”
安德烈維奇沒做更多的猶豫,他點點頭,說“好,我相信你。”
兩人快步走向河邊的那個公園,進入停車場之前,他們再度回頭觀察,幾乎確定了那些人的確是沒有追過來。
當然,也可能是追出來了,畢竟這麼長時間,他們早該從那對姐弟倆的口中得到了他們需要得到的信息。
雖然那些人最終可能會期待程煜打去電話,但要說他們連追都不試圖追一下,程煜也是不大相信的。
在停車場裡,程煜很順利的找到了達沃諾夫曾經開過的那輛車。
可等程煜鑽進了那輛車,他卻發現安德烈維奇絲毫沒有走向副駕駛的意思。
程煜放下車窗,抬了抬眉毛,做出無聲的詢問。
安德烈維奇說“人就在車裡,我離開那輛車之前,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兩小時之內他不會醒過來。現在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左右,那輛車距離這裡頂多三四公裡的樣子,你完全來得及在他醒來之前見到他。我就不跟你過去了,反正你有那輛車的定位,不是麼?”
程煜想了想,他知道安德烈維奇覺得那幫破門而入的人肯定不是來找他的,是以跟程煜分開行動,更能確保他的安全。
安德烈維奇絞儘腦汁才偽造了自己的死亡,從而過上了他現在所熱衷的生活,如果不是謝爾蓋用他的過去來威脅他,他顯然是不會願意做這個郵差的。
現在程煜這邊很有可能遭到追擊,他選擇趨利避害,不想繼續在這趟渾水裡攪和,也算是人之常情。
程煜點了點頭,說“希望那個人真的如你所言在那輛車裡。”
安德烈維奇笑了笑,說“在這件事裡,最不敢對你做出欺騙的人,恐怕就是我了。而你也應該能夠確信這一點。我隻想過我的安穩日子。相反,我倒是希望你也能遵守諾言,回到中國後就忘記我這個人的存在,同時確保謝爾蓋不會再騷擾我的生活。”
程煜聳了聳肩膀,將車窗升了起來,踩下了油門。
而安德烈維奇也立刻轉身而去,朝著剛才他們進來這個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