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似乎還是那個家,自從程煜被程廣年送出國之後,這個家對於寧可竹來說就一直都是這般暮氣沉沉的樣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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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那時候,程廣樂和程廣天兩家人都還住在家中,在程廣年的積威之下,他們也沒有任何挑戰家長權威的意思,家裡一直顯得兄友弟恭和睦溫煦。但對於寧可竹而言,這反倒是另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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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在富力之年忍受與兒女的彆離之苦,可程廣年向來是不容置喙的,為此寧可竹其實也並未少埋怨,隻是卻始終無法改變程廣年的主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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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回到了這個家裡,卻依舊與程廣年針尖麥芒,甚至都不曾在這個家中多住幾日,便出門租房子住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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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就是個笑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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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要鍛煉兒孫,也沒有這麼個鍛煉法的,至少給個棲身之處吧?結果兒子卻是靠著變賣了他的禮物才勉強被允準留在國內。這家,哪還像個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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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老二老三都搬了出去,老頭兒又罹患阿爾茨海默症,這個家倒是清淨下來了。寧可竹沒了比較,又有自己一家公司需要打理,這才心緒平靜,在程煜剛出國那幾年,寧可竹都有些抑鬱症的苗頭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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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終究還是爭氣的,公司雖然規模不大卻如火如荼,七拐八扭的還讓他得了個連程廣年都心水已久的大標。縱使這個標的也有程氏集團的影響在內,但換做其他人家的孩子,卻也見不到如此出息的。一牽而動全身,不光帶動了程廣年在程氏集團內部的改革,也同時徹底綁死了杜長風一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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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女聯姻這事兒本就是當年的一句玩笑,商人再如何重諾,若程煜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杜長風也不可能笑嗬嗬的把女兒填進這樣一個坑裡。更何況當時的程氏集團,其他兩房不清楚,寧可竹卻是再明白不過,用四麵楚歌十麵埋伏來形容,實不為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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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竹倒是不認為程煜拿下那個地鐵的外包工程,是盤算到之後的數步乃至數十步,但他確實為程杜兩家的合縱連橫畫下了一整幅棋盤。程廣年嘴上不說,寧可竹卻看得出來,他總歸是老懷甚慰,臉上也多少有了些笑模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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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曾想到,意外和明天誰也不知道哪一個會先到,程廣年居然出了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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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程廣年也算是算無遺策的未雨綢繆,安排好了他出意外之後的一切,但細節的變化上總不是程廣年可以一一照顧完全的。最起碼,程廣年安排一切,需要一個極為厚重的前提,那就是接手他的後手計劃之人,必須擁有一如他般強大的內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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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竹哪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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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不是程煜又在其中斡旋,甚至是提前連消帶打的把程廣樂一家都發配了出去,老三一家怎麼可能在事發之後站到大嫂的這一邊,搶班奪權隻怕還來不及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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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怪,寧可竹明知道老二家禍心暗藏,卻如溺水之人一般強抓稻草,哪怕是抓著老三家那兩個至少不算心狠手辣的晚輩也好啊,偏偏掉過頭去信任一個連自己的父兄都能翻臉無情的程傅,險些釀成大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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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程傅被捕,幾乎是程廣年出事的罪魁禍首這個消息之時,寧可竹簡直如遭雷殛,而揪住那連警方都不曾發現的蛛絲馬跡抽絲剝繭的人,恰恰又是程煜這個從小其實就沒怎麼得到過父慈母愛的兒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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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程煜那時一直身處外地,聯係又聯係不上,寧可竹滿心的愧疚甚至都找不到一個人去訴說。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