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七爺喊我來的。”
“白總裡邊請。”那名馬甲男讓開了身體,另一人則幫白胖子把包間的門推開了。
白胖子手裡盤著手串,慢悠悠的走進了包間,一進去,就看到七爺坐在主位上,身邊隻有據說是他當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阿坤。
“哎喲,七爺,坤哥,抱歉讓二位久等了。”白胖子進門之後立刻換了張笑臉,腰身也微微彎下。
雖說大家都稱呼這個人為七爺,但其實他年紀也不大,五十歲附近,七爺這個稱謂倒是跟了他十多年了。
三十多歲的時候,七爺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兒,頭發突然就白了一半,成了流行的奶奶灰。他當時在芒街也是初來乍到,帶著點錢,帶了些人,用了三年時間,基本上把芒街各種勢力都整合了起來,跟當地政府、警察也都把關係梳理順當,也就徹底成了七爺。
七爺緩緩站起身來,阿坤也跟著站起。
七爺滿臉是笑,說“白總啊,有些日子沒見了,你這體態是越發有福氣了啊!哈哈哈,來來來,這邊坐。”七爺所指的,是自己另外一邊的位置,那是個主賓位。
白胖子不敢直接落座,小聲問“還有誰?我坐這位置不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今天就隻有你和徐總二位。”
白胖子扭捏了一下,又道“老徐未必來得了,從拍賣會出來,他就說要走,這會兒都兩三個小時了,說不定人都到河內了。”
七爺微微一愣,隨即道“河內?徐總不回國麼?”
“看來七爺您還不知道呢。老徐在國內的產業基本上都處理了,他夫人也早就被他送出國了,他這趟來,就是為了跟我這兒報個仇。現在仇也報了,氣也出了,就直接從河內出去了。不過也不奇怪,七爺在芒街不知道也正常,彆看我跟他都在帝都,可我也完全不知道他把生意都處理給彆人了。要不是他剛才自己跟我說,我也蒙在鼓裡呢。”
白胖子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這才緩緩坐在了主賓位上。
七爺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但很快恢複如初“原來是這樣啊,徐老弟也才三十多歲,居然就急流勇退提前退休了啊,這份心態很難得啊。”
“心態不心態的我不知道,主要是那廝沒牽掛。父母走得早,又沒有兄弟姐妹,除了結婚娶了個媳婦兒,這世上他一個能掛念的人都沒有。他媳婦兒也像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個親人都沒有,哪像我們,拖家帶口的十好幾個,就是有急流勇退的心,也沒有那個膽子,那麼多張嘴,嗷嗷待哺的,都得吃飯呐。”
七爺哈哈笑著,但卻僅限於臉上的麵皮,白胖子看的清清楚楚,七爺那層麵皮之下的肌肉,是半點兒笑紋都沒有的。
“哈哈,白總說的沒錯啊!我們這些人,哪裡退的了休,除了父母兒女等等,還有一大堆兄弟等著吃飯呢。我應該癡長白總幾歲,就托個大,喊你一聲白老弟,這白總白總的顯得生分。”
白胖子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趕忙說“那必須的,七爺喊我白老弟那是給我麵子呢,這傳出去指不定有多少人羨慕我呢!”
“好好好,那就這麼定了。說起來咱們打交道也有些年頭了,卻一直沒機會一起吃頓飯。今天聽底下人說,你和徐老弟在拍賣會上鬨得有些不愉快,我琢磨著這都是我的兄弟朋友,是我尊貴的客戶,又正好是在我的地盤上,我就想著說約二位見個麵,大家有什麼話說開了哪說哪了。可沒想到……現在也不知道徐老弟還在不在酒店在不在芒街了。不過沒關係,有沒有他,咱們倆也都該找機會一起吃頓飯,喝點酒,聊聊生意以外的家長裡短了。”
白胖子心裡微微一沉,看來這裡邊真的有事,這一口一個徐老弟,之前應該都是那個姓徐的幫七爺運的貨。也不知道是七爺自己看出老徐不想乾了,還是老徐直接把他給拒絕了,總之是盯上了自己。然後才有了這頓飯,也才有了白老弟這個稱呼。
這飯,燙嘴啊!
心裡這麼琢磨,臉上當然也不會露出來,但白胖子卻打定了主意,今晚甭管七爺說什麼,自己就往胡了扯,尤其是說到運輸線路這件事上,有多遠就給他支多遠,也不打聽了,這也不能多問,問了就都是事。
裝個糊塗,或許以後還能平平安安做生意,可要是多嘴問了,芒街隻怕是徹底來不得了!
剛才還有些記恨徐總損人不利己坑了自己三四百萬,現在,白胖子卻有些感激徐總了。如果不是他臨走前的叮囑,隻怕自己還傻嗬嗬的真的受寵若驚呢,到時候七爺甭管說什麼,白胖子恐怕都得答應下來。要是七爺運的貨,真的跟毒有關,那他白胖子這輩子就算是徹底毀了。
沒想到啊,姓徐的,你還有這個膽子,居然幫著七爺這種人運那種玩意兒!
外頭有人敲門,阿坤喊了聲進,剛才那個去請白胖子的阿峰走了進來。
“七爺,沒找到徐總人,問前台,說是早上就退了房。下午拍賣會結束之後,好像找了輛車去河內了。看看時間,這會兒應該早到了。”
七爺點點頭,揮揮手說“行了,你出去吧,讓服務員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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