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許見喜內心最後一絲擔憂,也應該隨之釋然,再聊下去,就是閒聊了。
而無論是程煜還是許見喜,這會兒應該都沒有閒聊的時間,更沒有閒聊的興致。程氏集團的事情,究竟是柳暗花明,還是持續的山重水複,不光要看寧可竹和許見喜的配合,也要看杜長風和趙澤鵬給予的默契,更多的,其實都要等待運
氣。程煜有些話並沒有說,因為他知道,許見喜不可能看不明白這一點,程煜從不覺得自己能比許見喜這些人更聰明更智慧更能洞悉全局,到了許見喜這種老而彌堅的年紀,絕對無需考慮尚能飯否的問題,而是他長期以來終究是習慣了對於程廣年的依賴,整個程氏集團上下儘皆如此。而隻有寧可竹反倒並沒有他們這種
盲目的狀態。
許見喜乃至趙澤鵬需要的,隻是一個支撐點罷了,他們需要有人從更高的層麵上肯定他們的做法就是程廣年會拿出的全部應對手段。當然,這個更高的層麵並不是說程煜就高過這些兢兢業業半輩子,扮演不同角色但卻都是程氏集團中流砥柱的肱股之臣了,而是隻有程煜能跳脫出程廣年的
思維模式,從心理上比他們更加簡單和從容。
程煜沒說的話,在他起身從容離開之後,許見喜長久的看著他背影消失的門口時,也在腦中逐漸成形。
運氣這種東西,說不定在誰那邊,那是任何人都控製不了的東西。許見喜也好,趙澤鵬也罷,他們都是在堅持自己對於當下局勢的理解。他們的位置決定了他們絕不能亮明旗幟的高舉高打,而是需要在衝突和對立當中,經
曆足夠的磨合之後,形成一種前所未有的默契。
現在,對於許見喜而言,其實最需要的就是趙澤鵬的默契。和程煜一樣,當趙澤鵬拉著許見喜進行百般試探的時候,許見喜又一次堅信了自己的判斷,這比林律師的那句話有用的多。一個人真正的立場,絕不是需要
通過他人的告知,又或者自陳來解答的,而是需要局中之人的自行解答。動用那筆三十億的資金,當然會是趙澤鵬最無法理解的事情,但他也隱隱有些恍然,許見喜畢竟是追隨程廣年那麼多年的首席財務官啊,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動用那筆錢,還能得到寧可竹的支持,這絕不是簡簡單單的衝動和權宜能夠解釋的。所以他才會去嘗試試探許見喜,想搞清楚許見喜的屁股到底坐在哪條板
凳上。
試探當然無果,可趙澤鵬也一定會有所頓悟。
許見喜需要的就是趙澤鵬接下去如履薄冰也好,愈發的謹小慎微也好,總之他需要趙澤鵬在摸著石頭過河的過程中,逐漸與自己培養出來的默契。
最關鍵的,是許見喜的所作所為,除了那三十億看似是破釜沉舟之舉外,其實在其他層麵上,也並不影響趙澤鵬和杜長風的布局。
無論是打擊那些投機者,還是強硬回應那些猶豫者,又或者是錙銖必較的盤活那些死棋,其實都是程氏集團必須拿出來的姿態。
成功了,當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至少也是緩解程氏集團的現狀,隻要那三十億的資金不爆雷,程氏集團就能獲得極大的喘息之機。而即便是失敗了,趙澤鵬和杜長風在這段時間裡,依舊可以針對上市這件事進行周密的布局,到時候再拿出來反倒就成為說服全體股東和集團高管的最佳時
機。
到那時,寧可竹無論是反對還是讚同,局勢應該都會朝著趙澤鵬希望的方向行進。
可以說,許見喜的行為,建立在那三十億資金不出事的前提下,對當下的程氏集團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而現在就倉促的拿出上市計劃,當然可以一攬子解決程氏集團所有的困境,但趙澤鵬又何嘗不知,程廣年堅持集團不上市這麼多年,一定有他不為人知的理
由。而這個理由,也不是沒有可能成為程氏集團上市之路的一個隱患。趙澤鵬隻是在他絕對不敢,以及也無法動用那三十個億的情況下,對局勢做出的最佳判斷,才做出聯合杜長風試圖說服寧可竹,最重要是說服其餘股東以及
集團高管對程氏集團進行上市申請的舉措。而現在,既然大家都可以緩一緩,反正那三十億已經花出去不少了,再去計較這件事已經毫無意義,那麼就一往無前,你許見喜走你的獨木橋,而他趙澤鵬
則繼續建設他的陽關道。如果獨木橋闖過去了,陽關道廢了也甘之如飴。隻要趙澤鵬想明白這一點,他就必然不會再繼續糾纏那三十億的事情,甚至會在布局上市計劃的同時,極大程度的配合許見喜的其他手段,那麼,程氏集團
才能更加安穩的度過這段動蕩期。
程煜認為,趙澤鵬會的,而許見喜現在當然也認為,趙澤鵬會的。關於魔都的那家企業,其實程煜和許見喜都是含而不說,因為他們其實都看的出來,那家公司在這種時刻還要找許見喜見麵商談,甚至在許見喜到達魔都的
第二天陪他吵了一整天的架,很大程度上隻是在故作姿態。當然,他們也希望看到程氏集團的回應,許見喜無疑用最為恰當的方式給予了他們一針強心劑。但歸根究底,他們恐怕都早已做出內部決議,他們要成為第一個給程氏集團回款的企業,哪怕在談判之中沒有得到任何好處,乃至沒有得到任何承諾,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那筆錢。他們更看重的,無非是程氏集團緩過這
口氣之後,他們結下的這份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