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竹終於找到了麥克風,他將功放的音量推至最大,以便自己的聲音能傳遍整個村子的每一個角落。“陳文探造反了,殺了他,我給五萬美金!”阮青竹也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白搭,不如直接美金能夠打動人,而五萬美金,對於這支武裝組織裡的任何人,都是一筆巨款了。阮青竹相信,在五萬美金的誘惑下,彆說是陳文探了,就算是有人懸賞五萬美金要殺自己,保不齊都會有人跳出來想賺這五萬美金。隻是,阮青竹連續把這句話說了三遍之後,外邊依舊風平浪靜,沒有半點嘈雜的聲響,這意味著根本沒有人打算賺這筆錢。否則,無論是什麼情況,外邊至少該亂成一團。阮青竹心生懼意,陳文探什麼時候有了如此強大的控製力了五萬美金竟然都沒有人願意冒險除掉他麼“十萬美金!隻要有人殺了陳文探,我出十萬美金!”外邊依舊風平浪靜,半點亂起來的跡象都沒有,甚至於陳文探仿佛絲毫都不著急的樣子,竟然好整以暇的任由阮青竹持續加價。“司令,我建議您不如直接加到五十萬美金,說不定我身邊這幾個人就反了。”陳文探的聲音裡,充滿了戲謔之意,看來,他對自己現在身邊這幾個人,還是相當信得過的。阮青竹心下一沉,心道這就不是陳文探有控製力的問題了,敢如此叫囂,隻能說明他已經徹底控製了局麵。隻要殺了自己,即便還有人會有些不服,但也絕不會有人去替一個死人出頭。阮青竹明白了,今晚是個死局,不可能和平解決,要麼陳文探取自己而代之,要麼,自己乾掉陳文探,恢複大權。但也有可能,即便阮青竹殺了陳文探,陳文探那幫手下依舊不會允許阮青竹恢複大權。“陳文探,你做了些什麼”阮青竹倒是也不繼續提價了,既然陳文探如此有把握,表示即便阮青竹出到五十萬也不會有人動心,這就應該不會是假話。在這種時刻,陳文探沒有必要欺騙阮青竹。陳文探桀桀怪笑著,他說:“司令,我不妨跟你明說了吧。村子裡現在大部分人都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要怪就怪今晚的夜宵太好吃了吧,他們都吃了很多,藥效已經發作了。在明天天亮之前,他們甚至連槍都握不住。我現在人手也不多,也就七八個人吧,但司令,你現在是標標準準的光杆司令,哈哈哈……”阮青竹暗道不好,心說今晚保不齊真要交代在這兒,但他嘴裡還在說著:“陳文探,你不過七八條槍而已,就算村裡這幫人都躺下了,外邊還有三道崗。剛才我說的話,那邊也未必就聽不見……”這是阮青竹最後的希望了,三道崗哨,每道兩個班,一個班四個人,共計二十四人。但是,陳文探接下去的話,卻讓阮青竹如墮冰窖,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至少想指望彆人的營救,是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了。陳文探說:“哈哈,司令,我發現您有的時候還真是天真呢,我要是不提前安排好,我敢這樣就行動麼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既然能讓村裡的兄弟們都失去抵抗能力,你覺得我會不提前在崗哨那邊做準備說來也巧,今晚三道崗,有四個我的人。我剛才也已經派人去給那邊送了宵夜,我的人親眼看到他們都吃了喝了,現在,他們的情況應該跟村裡的兄弟們一樣。司令啊,您先出來,咱們談一談。或許,我會考慮留您一條命。”阮青竹咬牙切齒,但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陳文探是絕對不可能留他一條命的,無論如何,陳文探既然發動了這次叛變,就一定要殺了他。要說阮青竹,那也曾經是個狠人,能把一支遊擊隊打造成如今這種規模的,無一不是狠人。尤其是這支遊擊隊實在規模不大,區區百餘人,卻不僅在政府軍的圍剿之下活下來了,還竟然最終跟政府談判成功,在這臨近中國邊境的地方,搞了這麼大一塊底盤,種植起罌粟來了。這種發展路線,可絕非普通遊擊隊反抗軍可以比擬的。和越南很多**軍的領袖一樣,阮青竹早年也是越南軍隊的一員,他在軍隊裡憑借頑強敢拚的作風,很快脫穎而出,入伍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被選拔去了一支特種部隊。經過了近兩年的訓練之後,阮青竹開始跟隨那支特種部隊執行任務,而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他表現的尤其出色,甚至在一次營救某政府領導的事件當中,獲得了那位被救的領導的賞識,並向一個特殊部門推薦了他,使得阮青竹最終成為了一名特工。那一年,阮青竹才二十五歲。成為特工之後,阮青竹才知道,自己以前在特種部隊接受的訓練雖然不能說是小孩辦家家酒,但對比起特工日常訓練的殘酷,也真的是不值一提。&/在整個特訓過程中,阮青竹親眼看到許多比自己加入這個部門早的,或者比自己進來晚的,就因為受不了那些殘酷的訓練項目,活活死在了訓練場上。阮青竹他們,經常接受一些突擊訓練,沒有人會告訴他們訓練,但這種訓練的過程中,幾乎都必然伴隨著死亡。他記得很清楚,在自己加入這支特工組織不到一年的時間,阮青竹突然接到命令,說是讓他去越老邊境執行一項任務,同行的還有其他六名特工,其中有兩名女性。到了潛伏地點之後,他們被要求等候進一步的命令。可就在當晚,卻有一群蒙麵人殺進了他們潛伏的地方。由於他們剛剛潛伏過來,身上甚至都沒有武器,而對方卻全都是荷槍實彈全副武裝。在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之下,反抗幾乎毫無意義,他們也隻能選擇束手就擒。七個人被分開,逐一被嚴刑拷打進行盤問,那些蒙麵人試圖問出他們的身份和目的,但身份這種東西可以透露,而目的,他們自己都根本不知道。到了後半夜,他們發現他們之中已經死了兩個人,剩下的五人也都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可即便如此,那些蒙麵人還在逼問他們本趟任務的目的,並且明確的說出他們的身份。阮青竹等五人知道,或許是死去的兩個人中,又或者就在他們五人當中,有人已經招供出了他們的身份。但是關於本次任務的目標,他們五人也的確不知,自然也就沒有人有可能泄漏任何信息。對方見他們“嘴硬”,便將他們倒吊了起來,綁的跟粽子似的,懸在一個池塘之上。高度安排的恰到好處,隻要他們放鬆身體,肩部就能接觸到水麵,這也意味著他們的腦袋就會在水麵以下。而想要把腦袋露出水麵保持呼吸,那就必須始終保持肌肉緊繃,使自己的身體向上折起,但時間長了,根本受不了。普通人甚至無法保持這樣的姿勢超過半分鐘,而即便他們都是久經訓練的特工,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姿勢之下堅持超過五分鐘。當然,他們可以放鬆,但卻閉住口鼻,任由腦袋進入水麵以下。等到休息夠了,就卷腹彎曲上來進行呼吸換氣,然後循環往複。可即便如此,這種痛苦也絕非他們能夠忍受,而且,這也無非就是多爭取一些時間罷了,哪怕是這樣循環,又累又餓,且又遭到毒打,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大量的傷,他們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或許是看到五個人在水麵上下掙紮已經耗儘全力,在把他們吊起來半小時之後,那些蒙麵人放鬆了警惕,竟然離開了。這給了阮青竹機會。他和自己的一個夥伴,彼此支撐著,阮青竹硬是用自己的牙,把對方反剪綁在身後腰部的手上的繩索咬斷了。當對方的雙手終於恢複了行動能力的時候,阮青竹滿嘴都是鮮血,甚至感覺到嘴裡至少有兩顆牙已經鬆動到保不住的程度。畢竟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特工,手能動了,接下去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他在迅速的解開了阮青竹的雙手之後,兩人便從吊著他們的繩索上解脫下來。然後,他們釋放了自己的三名戰友,簡單合計之後,他們突然殺出,完全是憑著求生的本能**,乾掉了兩名蒙麵人。奪了槍之後,終於不再是被動挨打的局麵,他們五個人逃了出去。逃出去沒多遠,他們便被更多的人包圍了起來,不過這次,迎接他們的並非痛下殺手的蒙麵人,而是越南軍隊。他們那個特工組織的教官也出現在這裡,經過短暫的休整,那個教官告訴他們,這次隻不過是一次特殊訓練罷了,死掉的那兩個人,是因為他們交待出了自己的身份,這意味著如果他們知道任務的目標,也同樣會在嚴刑拷打之下招供。而他們這五個人,都是沒有招供的,但組織還是給了他們最後一關的考驗,那就是在絕對瀕臨死亡的情況之下,還會不會有人變節選擇招供。幸而他們都沒有,並且他們成功的逃脫出來,而如果他們無法逃脫,這場考驗到一個小時的時候也會自行終止。阮青竹了解到一切之後,咬著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我們逃出來之前,為了搶槍,殺了兩個人。所以,那兩個人其實也是我們的同伴,是越南軍人麼”教官點點頭,說:“他們是為國捐軀,這是他們的榮幸,雖然有些可惜,但這就是戰爭的殘酷。”阮青竹當時真的很想戳瞎那個教官的雙眼,他想告訴他,這特麼不是戰爭,這特麼是你們在胡搞,根本就沒有戰爭,一切都是你們弄出來的。但是,阮青竹知道,在這樣的組織裡,死人絕對是最不被重視的事情,訓練中死去的同伴還少麼而像今天這種特殊訓練,死人更是再正常不過了。而他要是敢對教官出手,不管他能不能達成目的,最終他都會被直接擊斃在這裡。........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