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漫漫看著程煜,臉上出現了疑惑之色。
她問“你臉色怎麼突然變的這麼難看?”
程煜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他剛剛想到的可能性,那種最壞的可能性。
“昨晚的凶手,隻可能出自你們五個人之一,對麼?”
柳漫漫點點頭,說“理論上是這樣。”
“那麼,凶手當然不是你,因為那個時間你大概率在我那。雖然你最終離開的時間還沒到兩點,但我覺得那點時間很難夠你下手。而且你當時應該並不想離開我的房間,所以凶手的身份就隻剩下了四個人。”
“小亮不可能啦,他還沒瘋到會要殺人,而且我確定他不可能有什麼迷香。”
程煜點了點頭,說“正是如此才可怕。你說不是鄧景亮,好,我信你。而你說了,提出要檢查窗戶的,是郭平安,可他說完之後卻並沒有去做這件事,那麼他是沒有機會投放迷香的,凶手就隻能是蘇溪和謝彥文之中的一個。而謝彥文,理論上那個點還沒睡的人隻有他,他無需提防自己,所以對他而言,他更優的選擇是等到兩點以後老倫敦充電了再動手。因為那時候即便迷香的效果會有折扣,但卻少了老倫敦這個最大的不利因素。尤其是,時間越晚,其他人就越能被確認已經睡了,那麼發現有動靜的可能性就會越低,即便因為迷香的效果不夠,白小玟會發出一些聲響,謝彥文也不用那麼擔心。而隻有凶手是蘇溪的情況下,她才必須冒著老倫敦這個風險,在白小玟陷入昏迷最深的時候下手,因為至少在那個時候,白小玟不會有反抗以及發出求救信號的可能性。”
柳漫漫聽了,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我去!蘇溪裝的那麼……你這麼一說,我越覺得就是她了。你看,凶手進門殺人必須到一點多,然後在這個時間她不能開燈所以無法把門給鎖上,於是隻能等到早上五點天色微亮以後才能去布置現場,所以蘇溪才會滿臉的憔悴。我原本以為她是因為擔心害怕才沒睡好,現在看來,她這一夜根本就是在乾殺人越貨的勾當啊!”
程煜的心也沉到了穀底,的確,一旦想到了蘇溪是凶手的可能性之後,就越來越覺得是那麼回事了。
“先不管這些,還是要重新確認一下,昨晚到底是誰檢查的白小玟的這扇窗戶,而那個人,又非常大的概率就是凶手。”
柳漫漫使勁兒點著頭,她打開了對講機,發出了信號之後,耳機裡很快傳來鄧景亮的聲音。
“小亮,你還記不記得,昨晚我們在老倫敦準備給小綠茶露台的門裝插銷的時候,郭平安提到要檢查窗戶的?”
鄧景亮似乎想了想,他說“好像有這麼回事,不過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柳漫漫氣的直搖頭,但還是殘留著一絲希望的問“那你記不記得之後有人去檢查了窗戶?那個人是誰?”
鄧景亮想了半天,最終回答說“我連郭平安說那句話的事兒都記得不那麼清楚,那還記得是誰去檢查的窗戶啊!反正跟我沒關係。”
“好好好,那你早點死吧,啥也記不得,要你有啥用?”
柳漫漫氣急敗壞的又關上了對講機。
鄧景亮剛想分辯兩句,心說我是不記得,可你不也不記得?你要是記得還用得著問我麼?我沒用,你又能有多大用?
但很顯然,柳漫漫壓根就沒給他這樣的機會,鄧景亮按下了通話鍵,可耳機裡卻給了他對方已關閉設備的反饋。
“麻蛋,不讓我把話說完,想憋死我啊!而且,這是啥情況?沒頭沒尾的,你好歹跟我說說清楚啊!”
柳漫漫當然聽不到鄧景亮的抱怨,她隻是鬱鬱不樂的跟程煜說“那個傻子說他也不記得。”
程煜笑了笑,說“沒必要著急,一會兒不是還要吃午飯麼,到時候問一聲就行了。”
“也隻能這樣了。不過,這個蘇溪藏的還真是夠深的,我去,昨天還建議大家都呆在一樓大廳,可晚上她就開始殺人越貨啊。誒,不對啊,如果有迷香這種東西,那針孔又是用來乾嘛的?”
程煜說“用來迷惑我們的。顯然,凶手使用的迷香,也有讓人徹底失去意識,並且感受不到疼痛的作用,說白了就像是在醫院做手術之前打的麻醉劑。可凶手不希望被人意識到這一點,於是就故意在白小玟的腿上紮了一針,偽裝成仿佛是有人給白小玟紮了針的樣子。實際上,那個針孔很可能就僅僅隻是一個針孔而已。”
“什麼凶手凶手的,不就是蘇溪麼,你直接說她名字不就得了。”柳漫漫突然間變得有些焦躁。
程煜卻搖了搖頭,說“雖然現在看起來蘇溪的可能性更大,但也不能排除你記錯了,其實是郭平安去檢查的窗戶的可能。又或者,雖然概率上謝彥文的可能性更低,但也並不是沒有可能。至少目前,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認定蘇溪就是凶手。”
“行行行,反正你對蘇溪就是有些不同的想法,我懶得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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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也不想解釋了,而且他也沒有義務跟柳漫漫解釋,柳漫漫跟他也隻是萍水相逢一場邂逅的關係而已。
“你讓我關門乾嘛?”柳漫漫又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疑惑。
程煜說“為了證實一下,臥室裡是否被人投放過迷香。”
“不是揮發劑麼?這都十多個小時了,還沒揮發完?”
程煜點了點頭,說“揮發肯定揮發完了,但我查過那種藥物,因為有苯溴和酒精的成分,所以那種迷香的確是有點兒特殊的香氣的。雖然窗戶一直開著,但是悶上一會兒,說不定多多少少還能聞到一點點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