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對那老朱家,循循善誘了兒子,鬥膽進諫了老子,實在消耗血值。
比自己當皇帝還累。
難怪那麼多男女主,要直接造反、自己登基呢。
但她鄭海珠,就算天降饅頭狗造化,也不會做皇帝。
一個現代人,回到古代竟然還是一心要做皇帝,白瞎了所受的文明教育。
或許,日拱一卒,循序漸進地,也能慢慢讓老朱家的繼承人,不再那麼像皇帝。
鄭海珠又想到魏忠賢和客印月,這對狗男女,亦不可小覷。
越是沒有明火執仗地來尋仇,越要提防他們暗地裡設套。
對了,還有秦良玉這幾日就要進京的事。自己正好去找她說馬宣撫那莊疑案,比奔去山海關尋馬祥麟快多了。
這般閉目思量沒多久,這幾天被鄭海珠派去汪文言處等信的許一龍家丁,急匆匆進院稟報。
“夫人,南邊,沈少爺的消息。”
鄭海珠一下子振奮起來。
汪文言用的公家急遞驛路真快啊,沈廷揚的效率也極高,查案子果然還是要黑白兩道一起搞。
鄭海珠接過信,封口處火漆的一個魚形,完好無損,那是沈家船幫的標誌。
鄭海珠迅速拆了信讀起來,須臾間,臉色就結結實實地沉下來。
沈廷揚在信裡白紙黑字地寫著,“藍乙卯肆捌”的船主,竟然,就是鄭海珠。
“不可能!”
鄭海珠噌地從椅子裡站起來。
不遠處,正在教花二近身格鬥的陳三妮,倏地停了招式,二女都跑了過來,與許家家丁一道,緊張地望著鄭海珠。
許家家丁,叫許威,掂量著語氣問道:“夫人,可是小的拿錯信了?”
鄭海珠抬手,示意他們都噤聲。
因震驚而短暫空白的頭腦中,神思又漸漸聚攏,串聯在一起。
鬆江開關前後,鄭海珠就從黃尊素那裡學到,因是商船過稅的重點對象,蘇鬆一帶,算得運河船隻管理相對規範的地方。
就算船東不露麵,水運衙門管理船籍的人,也要看到代理人提供足夠可信的身份證明,甚至接洽到掌櫃之類的人物,才會給新船入籍。
鄭守寬主管崇明和鎮江,已經不太去鬆江。
鄭芝龍在日本,給那平戶大名做女婿。
韓希孟帶著顧壽潛,出發去了南洋。
孫元化和李之藻,隻負責火炮廠的業務。
鄭海珠想到此,一屁股坐回椅子裡。
在鬆江,有她鄭海珠私人印章的,隻有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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