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安這邊不停的琢磨怎麼才能多掙點錢,而沈愈卻是在觀察鄭從雲的一舉一動。
可惜,沈愈沒有從鄭從雲身上看出哪怕一點對接下來掌握主動有利的肢體動作或者細微表情。
“小沈啊,我說此畫值10萬並不是空口白牙說瞎話,除了畫本身的畫功外,你還可以看看此畫天地杆的材質。”
畫很快被店裡的夥計自玻璃罩中取了下來。
此畫天地杆的材質為木質,沈愈先將地杆軸頭卸下,露出地杆的部分真容。
按理說,字畫裝裱時天地杆的長度當與字畫寬度是對等的。
但這幅《六猿圖》在畫龕玻璃罩中取出後沈愈早早就發現了不同,那就是這畫的地杆明顯比畫紙要長一些。
此畫寬約七十厘米,地杆兩邊卻是比畫多出一截,最初沈愈還以為是軸頭過長導致的,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不過這也有好處,沈愈不需要大拆地杆就能看到地杆的部分真容。
這是一根紅褐色的圓木,雖然隻是一小截,卻是包漿醇厚,細膩典雅,一看就不是凡品。
輕觸下,質地堅硬,木紋清晰。
隻看一眼,沈愈便被吸引住了目光。
這是老紅木啊!
所謂老紅木,收藏界有兩種說法。
第一種特指是紅酸枝。
人有三六九等,木有梨枝紫檀。
黃花梨、紅酸枝、小葉紫檀在古代為宮廷“三大貢木”。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老料子的紅木,這包括的就多了,黃花梨,紫檀木,鐵力木,酸枝木,雞翅木,烏木這些隻要是老料子都可以稱為老紅木。
紅木其實是個籠統的稱呼,它最開始並不特指某一樹種,到了明代後不知道怎麼的就對呈紅色的名貴硬木統稱為“紅木”。
沈愈矮身對著木頭輕輕聞了一下,一瞬間一股淡淡的木香湧入他的鼻腔中。
沈愈有些驚詫的朝鄭從雲確認道:“鄭老,這可是海黃油梨老料?若我沒猜錯的話,年份當年+的那種。”
海黃的全稱叫作海-南黃花梨,是極為名貴的一種木材,以它為材料所製作的明清家具,準確的說是野生黃花梨打造的老家具動輒就幾百上千萬,成套的甚至大幾千萬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這種木材成材極為緩慢,倒不是說野生黃花梨你過上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再去看,它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
這是一個誤區,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
黃花梨生長的慢,主要是說它的心材生長的很慢很慢。
心材就是木頭中心顏色較深的那部分,這是木材的核心所在,質地最為堅硬,輕易不會腐壞。
有人研究過,一顆野生黃花梨至少要兩百年以上才能製造家具,而最合適的年份是300年以上的,其中又以00年+的最貴。
試想一下,這東西能不貴嗎?
鄭從雲仰天打了個哈哈,“小沈你就不要跟老頭子再隱藏實力了,我就不信你之前沒有發現這幅畫的天地杆另有乾坤,況且還是你剛撿漏一對翡翠軸頭的前提下。
北宋名臣劉摯作有名為《易元吉畫猿》的古詩一首:
“物之有象眾所識,難以偽筆淆其真。
“安得千金買遺紙,真偽常與識者論。”
從這首詩中可見古人對易元吉的推崇。
也可知當時買易元吉的畫已經需要用巨款,並且其贗品甚至到了真偽難辨的程度。
小沈你也是古玩行的,說句實話,若不是因為此畫的天地杆另有乾坤,我是絕對不會給他1萬的。
縱然這《六猿圖》是一副明畫也最多給他萬塊,你可知是為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