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
東江港島航線。
灣流g550私人飛機內,沈愈坐在奢華的雙人沙發上,手執著一張極為普通的名片,久久不語。
這名片非燙金打造,也未經過熏香處理,更沒有名貴的金屬裝飾,僅僅是一張尋常的硬紙名片。
然而,上麵所印的信息卻讓沈愈陷入了沉思。
名片上隻有一個手機號碼與一個名字顧正岩。
放下名片,沈愈又緩緩將一張帶有高清古玩資料的彩頁拿了起來。
彩頁上,《風塵三俠》與《滿床笏》兩個元代青花人物故事大罐的圖片赫然呈現。
罐子紋飾呈色濃豔,人物栩栩如生,比之名震天下的鬼穀子下山大罐,委實也看不出有什麼差距。
“琴姐,顧先生是有名的港島富商,為何要把如此珍貴的兩件古董交給高古拍賣行拍賣?
“要知道蘇福比與佳世得這種頂階拍賣行在港島都有春拍,何必舍近求遠?”沈愈終於忍不住向身旁的裴玉琴問出了心中疑惑。
裴玉琴手托香腮,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一雙如水美眸盯著沈愈,眼裡滿是妻子般的溫柔。
聞言,她輕輕一笑,“顧家祖籍江雲,在上世紀二十年代就舉家搬去了港島。但是他們與內地的親戚一直保持著緊密的聯係,而且走動得還很親近呢!
“秦老的父親是顧先生的堂舅,這樣算起來,顧先生與秦老是表兄妹的關係。
“這層關係說近不是很近,但說遠也不是很遠。有這種關係在,顧先生自然要關照親戚呀,畢竟拍賣傭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呢!而且顧先生不也提了條件嗎?他知道咱們的關係,高古想拿下這樁生意,需要讓他親手鑒賞一下你那尊柴窯三足筆洗。沒有這個前提,一切免談!”
沈愈微微點頭,握住裴玉琴好似青蔥般的玉手,“隻要能幫琴姐你拿下這樁委托,哪怕筆洗讓顧先生把玩一陣也沒問題!”
裴玉琴甜甜一笑,宛如一個小女生般直接把身體枕在沈愈的肩膀上,吐氣如蘭,輕聲說道“老裴也想看一看,電話都打了十幾個了呢!”
沈愈虎軀一震,毫不猶豫地說“嶽父大人想看直接放他那裡,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裴玉琴閉著雙眸,嘴角帶著笑意,“你說的啊!下了飛機我就給他打電話。好了,現在我要睡一會了。”
沈愈輕輕攬過裴玉琴,讓她能更舒服地靠著自己。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張名片和古玩資料上,心中不禁思索著這次的委托背後可能隱藏的種種因素。
顧正堂作為港島富商,在收藏界想必也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物,他選擇高古拍賣行,除了與秦老的這層親戚關係外,是否還有其他考量呢?
如此珍貴的古董,單單親戚關係是說不通的。
裴玉琴與他說起這件事後,沈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其一,這次的委托對於高古拍賣行來說意義非凡,這絕對不是一單普通的生意,而是一次提升聲譽和影響力的絕佳契機。
裴玉琴接手高古後一直渴望能有這樣一個重磅級的拍賣項目來奠定其在行業內更堅實的地位,現在機會來了。
其二,正如裴玉琴所講,高古拍賣行能走到如今,成為國內知名的古玩藝術品拍賣行之一,其立身的根本便是一個“穩”字。
麵對如此珍貴的古董,必須要經過嚴格的鑒定確認為真品後,才能簽署委托拍賣的合同。
這是對拍賣行聲譽的負責,也是對買家和賣家的負責。
倒不是說信不過顧正岩。
主要是這兩個青花大罐,其中隻有一個是顧家祖上傳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