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顏帖木兒沒事就帶著手下,麵貌最凶、最嚇人的幾個人,去各地貴族那兒串門,吹牛說自己早年跟著大汗在波斯打仗,殺了多少人,屠了多少城。雖然他前半輩子大概都在種田,但貴族們畏懼金帳,覺得他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不到迫不得已,都不敢惹他,讓領地保持了頗長一段時間的和平。
唯一的問題是,直到他稱汗,保加利亞人還在傳言,說隻有長得最醜的,才能被選中,當紫帳的怯薛。導致很多年輕人,寧可少點工資,都不想去那兒當差。
早年,北衙的軍事能力,對汗廷來說,就是如此不可或缺的。
然而,後來,南衙軍的實力如同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而且看起來不會逆轉的時候,雙方的矛盾最終爆發,近乎摧毀了當時的北衙體係。
郭康覺得,這其實也是曆史的必然,是矛盾不可調和的結果。但當時,很多人都不能接受,認為這一定是少數陰謀家,為了個人私利,製造的兄弟鬩牆的悲劇。
戰後,南衙軍的中下級軍官,甚至有聯名上書,要求朝廷赦免沒有領頭造反的叛軍官兵,隻懲處羅斯人和附庸部落。還有世侯認為,應該恢複也先不花太師的爵位,讓他的其他子孫繼承的。
至於原因,大家基本都認為,這是腐化墮落的伯顏等貴人,和波蘭壞蛋串通,搞的鬼。大部分北衙兄弟隻是過於質樸,依然是好人。
仔細想來,郭康這代人,確實不太容易理解他們的情感。
這種既對立又合作的麻煩關係,同樣一直延續到現在。
這兩個方向,是兩個執政群體,同時,也是紫帳內部的兩種思維——簡單來說,就是羅馬和蒙古的取舍。
一部分人認為,應該收複金帳汗國舊地,恢複當年的榮耀,打通草原通道。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應該經營地中海沿岸,恢複東羅馬興盛時期的態勢,借此進一步向南,打通印度洋海上通道。
這兩派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汗廷的力量又是有限的,經常要和敵人打來打去,需要大家互相幫忙。結果,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麵。
曹建提出的,就是一個最基本的要求我可以支持你北上,但你需要給出對代價和成效的預期。如果效果太糟糕,那就還不如繼續南下,大家也沒法說什麼。
對於他的提問,王大喇嘛想了一會兒,看起來是要認真地解答這個關鍵問題。
半晌,他又一抖拂塵,一臉嚴肅地開口。說的話卻差點讓郭康沒憋住。
隻聽王大喇嘛沉聲說道“曹公子,您知道狗頭人的傳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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