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小讓娜嘖了嘖舌,而朱文奎隻是苦笑了下。他也在這裡待了好些年,都已經習慣這種事情了……
第二隊人也進入廣場之後,後續的就是一大群樂手了。
“就這兩隊人?”小讓娜意猶未儘。
“總不能全團都來吧。”郭康無奈地說:“前導不需要這麼多人。而且一下都塞進來,其他軍隊也不樂意啊。”
樂手們吹吹打打,嗩呐、鑼鼓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大家都不方便聊天了,隻好暫停下來,等待後續。
在樂曲聲中,一隊人馬從另一邊進入廣場。為首的脫歡首先跳下馬,和觀禮台上的人招手,然後向前走到廣場中。後麵的馬車上,皇後、狄奧多拉和幾名貴婦也魚貫而出。
觀眾們再次喝彩歡迎,等他們也站定,樂隊就暫時停了下來。
“我隻認識可敦和公主。”朱文奎說:“其他人是誰啊?”
“我嬸嬸,宰相王老先生的夫人,張叔的夫人……”郭康瞅了瞅,回答道:“就是出征將帥的家眷們。”
“這樣……”朱文奎好奇地來回打量了一會兒。他和郭康混的最熟,就不顧忌那麼多,直接小聲嘀咕道:“總感覺你叔叔看起來更像希臘人,嬸嬸反而像漢人。”
“因為本來就是。”郭康也回答道:“五叔是我叔祖賢公收養的,確實就是出身本地人。嬸嬸是吳氏家族的女兒,他家確實和本地人婚配的不多,所以明顯是中原人的樣子。”
“這樣……”
“旁邊的楊叔。”郭康指了指剛剛擔任先導的戰團長:“他可能是保加利亞人吧——當然也可能是塞爾維亞人。反正這裡流民的後代,自己都經常不清楚祖上是哪來的。”
“怪不得,我看他倆起名字的風格都不一樣。”朱文奎想了想,說道。
“名字其實,也不是太準確的。”郭康再次失笑:“楊叔雖然名字土,但他是君堡大學水利院,當年成績第一的畢業生。這群人裡,可能就他文化水平最高。”
“畢業之後,他在水部乾了幾年,覺得無所事事,就去參加了戰團。因為工程技術太好,又很拚命,沒幾年就脫穎而出。他改進的探查方法,現在全軍都在用。”
“我們都覺得,等他出將入相,水部尚書的位子,估計就是他的了。”
“至於我五叔……”郭康委婉地說:“他文化水平,可能略遜於我爹吧……”
“……”朱文奎一時啞然。
樂隊之後,又是兩排騎手。等他們入場之後,所有樂手再次同時奏響樂器。
這次不需要郭康解說了,因為觀眾們已經大喊了起來。作為凱旋者的擺賽汗,終於抵達了廣場上。
約翰九世人高馬大,和脫歡一看就有父子相。隻是長期的作戰,讓他的麵孔顯得更加瘦削。
他站在一輛四匹白馬拉著的戰車上,瘦長的臉上,塗滿了紅色油彩。身穿一件用珠玉拚嵌、組成馬賽克圖案的東羅馬傳統禮服,外麵還披著紫色的披風。戰車上,還撐著黃色的傘蓋。
十二名步行侍從,分彆走在戰車四周。
左前方三人,穿著五色花紋的長袍,腳踩黑色靴子,肩上扛著大斧,和青色束帶捆起的束棒。三人之前,是一名旗手,披青袍,手執一麵青底紅日旗。
左後方三人,穿著同樣的長袍、皂靴,肩扛大斧,和紅色束帶捆起的束棒。三人之前,也是一名旗手,披紅袍,手執一麵紅底金字、畫著四個“”的汗室大旗。
右前方三人,衣著儀仗也相差無幾,隻是扛著黑色束帶捆起的束棒。三人之前的旗手,披黑袍,手執一麵黑色底色,寫著“大秦”漢字的國號旗。
右後方三名侍從,束棒用白色束帶捆起。引導的旗手披白袍,執著白底紅月旗。
這群儀仗之後,是大汗的北歐衛隊。他們同樣穿著鎧甲,步行進場。還扛著一大片幡、幢、旌、旗,遠遠看去,密密麻麻,顯得十分熱鬨。
“這也是羅馬儀式麼?”朱文奎困惑地說。
“可能進行了……適度的改造吧。”郭康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我記得,是糅合了唐朝、元朝的車駕鹵簿。不過具體摻了什麼,我也不太清楚。這裡頭原創的部分應該也不少,我甚至懷疑當初製定的時候,大家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
“你看那些神怪異獸旗。”郭康指了指瓦良格眾人扛著的大旗:“我沒記錯的話,那些旗子上麵應該是辟邪、龍馬、金牛之類的東西,各有各的寓意。”
“可惜我們的工匠完全不懂這些,我懷疑那些圖案都是他們隨便畫的。要不然你說儀仗裡畫個奇美拉乾什麼……”
“呃……”朱文奎也有些尷尬:“應該就是單純當成了怪獸旗吧。伱也說了,在羅馬也要入鄉隨俗。可能連怪獸都入鄉隨俗了……”
郭康一時無言以對。
“康哥哥。”小讓娜卻立刻接上話:“擺賽汗為什麼塗著紅臉啊?”
“這個還真是古羅馬的習俗。”郭康說:“一個說法是,凱旋者在當天獲得了神性,所以要打扮的和神一樣。作為對應,會有一個專門安排的人來提醒他,告誡他隻是一個凡人。”
“哎?神都是紅臉的?為什麼啊?”朱文奎奇怪地問:“都和關公一樣麼?”
“我哪知道。”郭康直接放棄解釋:“還有一個說法,是凱旋者會過於驕傲,所以需要用顏料掩飾住表情,不讓大家看到自己得意忘形的樣子。你們可以自行判斷哪個更有道理。”
“我倒是好奇,為什麼他們認為凱旋會帶來神性?這種神性是他們的神授予的,還是元老院授予的,亦或是勝利的行動本身帶來的?”小讓娜看起來想的更多。
“馬爾斯就是紅色的吧。”朱文奎提出反對意見:“我覺得就是戰神下凡,降神到這個人身上了。所以,他也和戰神一樣,要塗紅臉。”
“那樣的話,這個儀式用的顏料就應該改改——天父下凡是什麼顏色來著?”他思索起來。
“馬爾斯不是經常打敗仗麼,他下凡乾什麼。”小讓娜不以為然。
“就是因為如此,才要攀附勝利的將軍啊。”朱文奎強行辯解道:“俗話說,缺什麼想什麼。他一個戰神,還天天吃敗仗,肯定特彆喜歡蹭人家能打贏的……”
“你這還圓上了……”郭康詫異地說。
小讓娜也無言以對了。
好在,小小的爭端沒有持續多久,儀式就進行到了下一環節。皇後帶著一眾迎接者走了過去,準備念誦歡迎致辭。維持秩序的士兵們,催促眾人安靜下來,等待她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