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進攻這裡的隊友隻顧著交戰,暫時不管她,留給後續的人,也是個正常的戰術選擇。但這裡的人,現在誰都有嫌疑,也誰都有可能成為證人。誰知道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女,是不是參與過案件,甚至是其中的重要人物?
這些羅斯鄉野來的神父們,可能都比較質樸,但郭康可不會因為對方看著像個弱女子,就喪失警惕。
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他就已經考慮到各種可能:她可能是黑幫重要成員的情婦或者女兒,打扮成這個樣子準備逃跑的;可能是牽線搭橋的女仆,實際上掌握著不少秘密;甚至可能是男扮女裝都說不定——和神父們不同,他沒少聽說女裝逃跑的事情。沒仔細審查一下,誰知道啊。
所以,保險起見,不能放她跑了。哪怕她隻是無辜的證人,被嚇跑了也是個損失。
“伱跟著我們一起走。”他掀開頭盔,命令道。
女仆還是沒反應,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不想動。郭康便再次重複道:“起來,跟我們一起走。這邊不安全,我們帶你去集合。”
“我們是教會派來,追查黑幫犯罪的,不會傷害無辜者。”另一名神父也幫著解釋道:“來吧。”
女仆這才不太情願地站了起來。但兩名神父走出門,她卻還在猶豫。
“快點。”郭康握著劍,催促道。
女仆看了看門口回過頭的神父們,隻好點點頭,跟了上去。郭康落後了兩步,仔細打量了下周圍的布設,朝著牆板和貨架都刺了幾下,這才跟在後麵,走出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這邊隻耽誤了片刻,但宅院裡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兩名騎士趕著一群嘍囉,正從主樓那邊走出來。他們都舉著手,老老實實地蹲在了花壇旁邊。而二樓,隻剩下零星的喊殺與格鬥。
郭康等人沿著走廊向前,發現前麵的屋子也都被清理乾淨了。他們便不再停留,向還有聲音的地方趕去。
這時,走廊儘頭拐角處,郭破奴突然冒了出來。看見還有人過來,她急忙招手道:“來這邊!都在這兒呢!”
郭康等人小跑過去,發現那邊有個小隔間,裡麵藏了一堆人。外麵是一些和剛才那人打扮類似的女仆,正在往外出。但最裡頭是個一臉橫肉的壯漢,和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她們說,這就是幫會的頭目,謝爾蓋。”郭破奴舉劍指著那個壯漢,說道。
“這一路都是你乾的?”郭康倒是在驚訝另一件事。
“對啊。我想了想,反正攔不住你,不如先把這些敵人都乾掉吧。免得你打上頭了,又出事。”郭破奴搖搖頭,說道。
“……”郭康一時無言以對。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更多人,軍法官也帶著幾個隨從,朝這邊跑來。看到這邊戰鬥已經結束,他便吩咐隨從拿出紙筆,準備記錄。
“亞曆山大在哪?”他徑直問道。
“大人,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謝爾蓋卻完全沒了黑幫老大的氣焰,縮著頭不願意出來,連聲解釋道:“我就是例行來長老這邊吃個飯啊!他犯的事兒跟我沒關係啊!”
“你彆廢話這麼多。”郭康喝到:“問你什麼,就說什麼!亞曆山大呢?”
“他今天下午不在,因為有事要去找其他人開會。”謝爾蓋急忙解釋道:“我們這邊的弟兄,就被他留在這兒,說是讓大家休息放鬆下。”
“他肯定有什麼陰謀!”他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轉向軍法官:“大人,我冤枉啊!亞曆山大肯定是策劃了什麼,所以才故意在這時候不在場,想把罪名甩給我啊!”
軍法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郭康皺了皺眉頭。
“放心,我也知道他是大壞蛋,他跑不掉的。”他對謝爾蓋說:“現在,你跟我們一起走。”
“去哪?”謝爾蓋慌忙問。
“那邊就行。”郭康指了指對著花園的二樓大陽台,說道。
謝爾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想往裡縮。但士兵們懶得跟他廢話,抓著腿,把他拖了出來。
郭康打量了一下這個幫會首領。他身體看起來還算強壯,但麵色看起來有些憔悴,估計這段時間縱欲太甚,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他頭上留著奇怪的發辮,身上露出大片紋身,連內衣和褲子都沒穿,身上隻披著一件中原式的絲綢長衫。那衣服原本應該是文人雅士的裝束,被他這麼穿著,不但沒什麼風雅意境,反而顯得頗為滑稽。
“他的上司呢?”軍法官看了眼文書的記錄,問郭康。
“我把他叫回來吧。”郭康回答。
他讓其他人看好這裡,和郭破奴一起,繼續往後門那邊走去。這裡的走廊裡倒是沒什麼交戰的跡象,但同樣沒什麼人了。嘍囉和仆役,都已經跑了個精光,隻有旁邊一間屋子裡,傳出了碰撞聲音。
姐弟倆跑過去,發現這裡應該是大廳的備餐間,裡麵有個人,正拿著個大麻袋,把餐具大把地往裡塞。看到有人來,他嚇了一跳,顧不上桌上那些還沒裝完的部分,拽著麻袋就想跑。
然而,他顯然低估了這個麻袋的重量,不但沒有拽動,反而自己被帶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乾什麼的!”郭康厲聲喝道。
“啊,啊……”那人已經說不出話了。
郭康沒工夫和他廢話,上前一腳把他踹倒。見他手裡沒有武器,就拖出門外,喊其他人給他帶走。
接下來的地方,就沒什麼人了。他倆很快來到房子後方,往下看去,隻見下麵的路口處,橫七豎八倒著不少屍體,其中好幾具都不怎麼完整,斷臂殘肢掉的一地都是,把地麵都染紅了。
剩下更多的人,正聚集在路邊,老老實實地抱著頭,坐在地上,看起來嚇得不輕。估計盧卡斯隊長等人,也堵住了不少人。
郭康探出頭,朝那邊揮了揮旗子。
“結束了,結束了!”他喊道:“把人都押進來吧。”
下麵的人隨即讓俘虜站起來,把他們往裡趕。郭康又招呼盧卡斯隊長,告訴他頭領已經抓住了,讓他上來幫忙審問。俘虜們原本有些騷動,聽說老大也被抓了,又安靜下來。
等他回去之後,其他人已經把謝爾蓋押到了陽台上。而陽台下,眾多居民已經湧了進來。還有很多人在外麵,看不見裡頭的情況,索性爬上二樓樓頂,圍了一大圈。
郭康的手下把俘虜都押送到庭院中,一些居民和俘虜發生了衝突,試圖毆打他們,米哈伊爾神父等人隻好又去製止。安撫了一會兒,才讓他們冷靜下來。
現在天氣比較冷,但米哈伊爾神父忙得一頭汗。之後他又匆匆跑上樓,和郭康彙合。郭康則讓他先休息下,說現在還不急著進行儀式,他準備公開審問謝爾蓋,讓他把事情都說出來。
神父們對此倒是很支持。謝爾蓋害得人太多,不讓他公開講出真相,是無法給受害者交待的。
而且,哪怕是為了他自己好,也得進行公開的審問,迫使他懺悔。否則,他的靈魂也不可能得到救贖,到時候臨刑祈禱都沒法做。
大家都沒帶法器,米哈伊爾神父就拿了兩根被嘍囉們丟棄的槍杆,再把短的那根砍成兩節,臨時捆了個十字架出來,讓助祭扶著,算是有個標誌了。
軍法官則建議郭康,把大隊的旗幟拿出來。他解釋說,這次審訊與觸犯軍法有關,因此也需要犯人所在部隊參與,這也是為什麼他要把代理長官的盧卡斯隊長喊上來。這時候最好擺出旗幟,表示這是對該部士兵的正式審判。
但郭康的這支隊伍,成立都沒多久,也沒什麼旗幟、標識。他想了想,覺得也學著神父們,臨時弄一個算了。
他從後麵的大廳裡找了塊桌布,係在木杆子上,又向文書要了筆。至於用什麼圖案,他一時陷入選擇困難,低頭思考起來。
這時,他看到了身側,郭破奴之前送給他的護身符。
既然自己設計不出來,不如直接抄人家的。郭康不再猶豫,直接把那個荷魯斯之眼的圖案畫了上去。反正目前各個軍團、戰團還沒人用過,這樣就算是有個標記了。
幾筆畫好之後,他讓盧卡斯隊長拿著旗,也去陽台上插好。之後,他自己拿出水壺,喝了點水,稍微歇了片刻,也起身向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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