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端遞茶水的何管家哆哆嗦嗦地道:“老爺,確實……確實……是劉少爺昨天親手操辦的茶具。”
劉順大急,忙道:“師父,敬茶高堂乃是習俗的重中之重,是以我才特地親自準備,咦?咦?”他講著講著,眼睛落在那幾碗茶杯之上,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沒發覺任何異樣,隻聽劉順接著說道:“昨日我明明放了六盞白色品茗杯,怎地現在變成了銀色的聞香杯了?”
眾人聽他言語胡亂,隻道他做賊心虛,自行亂了,葛威也心存懷疑,斜眼看他不動聲色。劉順叫道:“師父,師父,我雖偶有惱怒葛師弟將我呼來喝去,但卻從未有過害他之心!師父,我從小跟你長大,我的品性你最清楚,我又如何會去害他!如何會去害他!”
葛威見他有些神智失常,心中更是琢磨不定,眼光一掃,見眾徒弟有一人蠢蠢欲動,便道:“葉丁,你有何話想說?”
葉丁定了定神,鼓起勇氣站出來說道:“師父,我知道凶手是誰,不是劉師兄!”
葛威兩眼圓睜,道:“你說是誰!”
葉丁一指人叢,道:“是他,是程道程師兄!”
程道臉色一變,道:“葉師弟,你胡說什麼!”
葉丁大聲道:“我沒有胡說,我就是知道。我雖也和劉師兄不和,但不能眼見他屈死!我與你同屋住了四年,你有何事能逃過我的眼睛?那年你和城西豆腐張的女兒要好,後來葛師兄橫刀奪愛,你早就懷恨在心了,隻是一直隱忍不發,最近你聽聞葛師兄將要娶親,便按耐不住了。前些天門口的阿黃失蹤,彆人不知為何,你道我也不知?那是被你引到城外亂崗毒死的!昨天晚上,你連試我三次看我有沒睡著,後來你乾什麼去了?你敢說不是到後廚下毒?師父,他蓄謀已久,弟子雖然隱約看在眼裡,畢竟不敢輕易對外言說,沒成想今日鑄成大錯,師父,你責罰弟子罷。”
程道性子頗為耿直,聽葉丁逐一把自己拆穿,竟不狡辯隱瞞,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葉師弟,我早知你素來對我不滿,哪想你竟躲在暗處窺我多年,看我有異也不告發,想必你也想讓這畜生不得好死罷。哈哈,哈哈,不錯!我是恨葛天鳴入骨,每天都想如何讓他慘死。叫他無聲無息逝去,那算便宜了他,我偏要在他大喜之日,讓他在眾人麵前身敗名裂而亡!”
葛威氣的渾身發抖,怒道:“好啊,好啊,養虎為患,真是養虎為患,我白教你了十餘年,你竟害死我的親兒!”
程道笑道:“你白教了我?哈哈,葛威,你到今日還不明白,你教出了葛天鳴這個敗類,才是真正的養虎為患。葛威,你雖教授我們武功,可曾教過你兒子做人的道理?可曾察過弟子們的品行?你看看今日師兄弟們的醜態!葛天鳴,嘿嘿,他真是叫死有餘辜。不過今日話需講清,我是有殺他之心,但他今日之死,卻和我無關!”
眾人聽他如此一說,都是一愣。葉丁道:“你現在推脫,也是無用。”
程道斜視他一眼道:“大丈夫敢作敢當,我既有害他之心,又何必推脫?但他的確不是我殺的。”他見眾人都麵露疑色,又道:“不錯!阿黃確是我毒死的,那次隻為了試試毒藥靈是不靈。昨天晚上,我就是去了廚房下毒,將毒物都塗在了茶杯之中。可正如劉師兄所說,當時廚房中擺放的,是白色的品茗杯,不是眼下這銀色的聞香杯,我塗抹藥物的茶杯,現今不知在哪裡了。還有洪神醫剛剛也說,葛天鳴是中了什麼南海八爪章毒而死,我程道何德何能,能搞得到這等稀世奇毒?是以我雖然下了毒藥,但葛天鳴卻並非因我而死!”
葉丁急道:“你不要狡辯,你不要狡辯。你害死葛師哥,這當兒又拿這話來搪塞!師父,就是他害死師兄,快抓他去報官!”
程道冷冷一笑,坐下身去,抄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說道:“師父,你傳我一身功夫,養我數年,我程道很是感激。但是葛威,你把葛天鳴嬌生慣養,同門之間搞得烏煙瘴氣,連我的一生摯愛也離我而去,我卻恨你父子入骨!葛天鳴雖非我殺,但今日他已身亡,總算出了我幾年來的惡氣!師父,若有來生,我永世也不與你相見,哈哈!哈哈……”笑聲戛然而止,眾人看時,見他鼻孔嘴角有鮮血滲出,原來已經氣絕身亡了。
葉丁慌道:“是了!是了!是……是葛師兄來索命了。不!是阿黃來索命了,那日我在亂崗見到阿黃,死後就是口鼻流血的模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