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晴道:“虞姑娘,你莫自謙。咱們在馬莊主府上叨擾,便出力幫他,也是理所應當。何況你有此才,如何能不去助這一臂之力?”
婁之英也道:“虞姑娘,咱們便聽聽案情如何,就算推演不出,能尋到蛛絲馬跡,也是好的。”眾人勸說了一陣,虞可娉拗不過,隻得應允。
馬於仁倒並非全信虞可娉有斷案之才,隻是這些天為此苦悶的緊了,此刻能找到人來傾訴,也算好事。於是便道:“那我便將情由講述一二,請虞姑娘自行判斷。”
端木晴和明鋒明針負傷走了一路,有些困乏,方秀林便引三人去客院歇了。馬於仁帶婁虞二人去到書房,這才把前有後果講來。
原來馬於仁生有一子,叫做馬新,今年已有一十七歲。馬新雖是少莊主身份,但性格內斂,和外麵的生人結交不多,極少惹出什麼事端。兩日之前的夜裡,馬新不知約了何人,獨自一人駕著馬車去了靈縣縣東,清早被人發現在雙羊胡同燒死在大車之中。由於馬新性子木訥,便連馬於仁對他生前之事也所知不多,是以報官之後,推來想去也找不到什麼頭緒。靈縣縣令不敢得罪這轄內大戶財主,吩咐屬下著力辦案,可查了兩天,仍是一頭霧水。
二人聽完,婁之英向虞可娉問道:“如何?”
虞可娉道:“此次不同以往,須得有幾日我親去走訪查察。馬莊主,煩你寫一封信,讓縣令傳負責此案的捕頭,全力協我去查。”
馬於仁聽她說的信誓旦旦,似乎真有破案把握,不由得把心一橫,暗想便是死馬當活馬醫,這人畢竟是虞允文之後,隻怕真有奇才也說不定。於是說道:“又何必寫信?今日時候不早,明日馬某親自帶二位到縣衙一趟便是。”虞可娉道:“如是最好。”二人拜辭馬於仁,隨府上家丁去客房各自歇息。
次日一早,馬於仁便帶婁虞二人趕奔縣衙,向縣令說了所求。縣令這幾日因不能破案,十分懼怕馬家來生事端,見他們欲自行斷案,雖覺麵上無光,但也放下心中一塊大石,暗道:“我著人全力輔你,你為主我為次,那時再斷不了案,你可不能怨我。”當下叫來負責此案的領班捕頭王介,讓他儘力輔佐虞可娉辦案。
虞可娉讓馬於仁先回莊中聽信,自己則和婁之英留在縣衙聽說案情。虞可娉道:“王捕頭,馬莊主昨個兒和我們說了大概,但他說的不夠精細,便請王捕頭從頭至尾,將案子再講一遍。”
王介沒什麼推演斷案的才乾,但為人乖覺機靈,口齒伶俐,他自謙了幾句,這才說道:“好,我便說下案發的情由。那日晨時我在衙裡當值,忽有人前來報案,說雙羊胡同有人葬身火海。我帶著幾名捕快前去查看,原來一輛大車停在路口,那大車昨夜起火,將裡麵一人活活燒死了。
這人被燒得麵目全非,可仵作還是驗出,此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後來有人認出這輛大車,是縣外璧野莊馬家的,我趕緊帶人前去查探。一問之下,馬家的少莊主馬新果然失蹤了!
仵作便又重新查驗屍首,不管身高、體態或是手足略微完好之處,都與馬新相符,這大車又是馬家的,是以縣台大人推斷,當夜在大火中喪生的,必是璧野莊少莊主馬新無疑了。”
虞可娉道:“原來如此。王捕頭,現今查察的如何?可有什麼眉目?”
王介道:“有的,有的。當夜曾有人目擊,有人放火燒車!”
虞可娉雙眉一挑,連眉間的黑痣也跟著跳動起來,喜道:“哦?有這等事?目擊者卻是何人?”
王介臉現鄙夷之色,悻悻地道:“是幾個有家不顧、不務正業的戲子!”
虞可娉道:“不止一個?這些人是誰,他們現在何處?王捕頭,便有勞你帶我們前去再問一次。”
王介道:“這群人本也是本縣良民,各有家業行當,但愛戲如癡,自搭了戲班,無事時便成天唱戲。他們的戲台就在那雙羊胡同之前,咱們現下過去看看,他們若在,便問上一問。”
三人說乾便乾,由王介領著,一齊來到雙羊胡同的街口。未轉過街角,便聽到咿咿呀呀之聲,待轉過一看,一個不大的戲台搭在街邊,幾名戲子正在台上唱戲掉文,台前稀稀落落,卻也站著不少看客。
王介把嘴一撇,道:“果然又在這裡唱戲了。這夥人各有行當,唱戲皆因愛好,是以觀他們的戲,並不收取費用,這裡的百姓閒來無事,倒也常來捧場。我這便驅散大家,讓他們下來回話!”
虞可娉道:“王捕頭,且慢。咱們先聽聽戲文,等結束了再說。”三人也擠進人叢,在台下站著看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