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兀正是要引蓋和出手,先前他已看出三雄擺成陣勢,威力必然要比平時的合力大出數倍,若糾纏起來,隻怕一時半會不能擺脫,而他們身後還有一名幫手,那人若過來加害虞可娉,自己可沒法分身救她,是以心中打定主意,擬一上來便打傷一人,那時此陣已破,便不足為患了。他知道陣法的奧妙全在方位,故此招招都奔對手下盤而去,等引到蓋和發掌過來,急忙就勢轉身,同時遞了雙掌過去,兩人四掌相交,各運內力比拚起來。
阿兀隻是忌憚三雄陣法,若論內功,他獨得氣聖真傳,天下早已罕逢敵手,這時見蓋和不閃不避,心中甚喜,暗想打倒了一個,陣法便即破了,剩下蓋氏兩兄弟和那老者,自恃當不難取勝,想到此處忙催動氣息,將內力源源不斷地送出,本擬蓋和抵受不住便會撤掌,不料突然之間,自己身子一晃,隻覺一絲邪氣直竄入心脈,心中暗叫不好,隻得緩緩收回內勁,蓋和大喝了一聲,雙手一撤,向後飄出丈餘站定。
阿兀氣息已亂,過了片刻,才運息將那股邪氣堪堪壓住,但仍覺著有一股異力在體內遊動,微一回思,便即明了,鐵青著臉說道:“很好,很好,我百密一疏,終歸還是著了你們的道。嗯,這法子用於旁人,半點用處也無,確是我一時大意輕疏了。”
蓋和適才拚儘了全力,總算大功告成,內息一時半會提不上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兄弟蓋單見阿兀中了暗算仍可以氣定神閒地說話,不敢大意上前,接口道:“嘿嘿,誰不知你是氣聖高徒,陰陽雨勁端的厲害?若不想出這等高策,讓大哥和你拚個兩敗俱傷,咱們如何勝得了你?也多虧晁老先生肯施援手,否則以你之能,隻怕不會輕易上當。”
阿兀點頭道:“不錯。若是尋常藥物,萬難下在白麵饅頭中而不覺,而我如不催動陰陽雨勁,這番做作不但要失手,和我比拚之人隻怕還有性命之憂。雖然棋行險招,畢竟最終還是讓你們得逞了,蓋老大肯冒險試這一絲可能,這份膽識便讓阿兀很是欽佩。”
蓋單見他依然侃侃而談,實猜不透他此時內力到底剩下幾成,眼見大哥戰力已失,陣法已然無法結成,一時不知該不該喊那晁姓老者下來助陣。阿兀也想摸清那人是誰,又開口道:“樹後那位前輩,不知是何方高人,蓋氏三雄向來不通醫理,這法子想必是閣下所出罷,可敢以實相告麼?”
那老者道:“告與你知卻也無妨,老夫姓晁,我師兄便是渤海派姓吳的。”
阿兀點頭道:“原來是渤海派的‘插翅錦’晁萬鯤前輩,久聞在渤海派中,自掌門吳浴以降,素以晁前輩為先,蓋氏三雄三年前銷聲匿跡,想必是投到渤海派去了。如此說來,前輩今番是定要來蹚這渾水了?”
晁萬鯤從樹叢中走出,來到阿兀近前,說道:“此事雖說是你們家事,但你祖上和我渤海派同宗同源,大家都是渤海國的遺後。本派在海外建這一片淨土,對於故國後裔向是來者不拒,是以老夫這次給蓋氏兄弟幫手,助他們清理門戶,也不算蹚什麼渾水。”
虞可娉在車中聽得真切,她對渤海派的掌故略有耳聞,知道自唐以來,北方臨海有一古國,喚作渤海國,曆興二百餘年,後被契丹人所滅。滅國之後,故國中有能為的遺老遺少不甘被外族統治,於是楊帆出海,在汪洋中尋了一片海島開宗立派,那便是渤海派了。聽這老者口吻,阿兀似乎和他們頗有淵源,可這位氣聖高徒明明出身女真貴族,又怎會和渤海國後裔扯上乾係?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阿兀聽了晁萬鯤的話並不爭辨,凜然道:“既然前輩執意要橫插一手,那也無話可說,你們是要繼續結陣,還是一個個上前來個車**戰?”
晁萬鯤吃了一驚,原本以為阿兀中了暗算,功力必定大為損耗,但聽他語氣,似乎仍有餘力迎戰,一時間倒也難以分辨,不知此人究竟是裝腔作勢還是真的藝高膽大。他不敢冒然動手,決議旁敲側擊探一番虛實,若阿兀果真負傷,時辰長了必然露出馬腳,於是開口問道:“若要切磋,也不忙在一時三刻,老夫有一疑問,想要先吐為快,我們連番布置,沿途接連收買了三處酒家,又在第四處串通掌櫃夥計,編了一套故事誘你上當,緣何你會識破,半口酒菜也不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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