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於仁當即喚來金絲侯與王胡子,虞可娉卻不當麵訴說,隻和金絲侯耳語了一番,這兩人聽得仔細,連夜便出了莊子。第二日起來,婁虞二人果真不離璧野莊,李孔目派人催了幾次,都被虞可娉借故推脫掉了,隻把李孔目急成了熱鍋上的,整日備受煎熬。
第三日清晨,虞可娉早早起來,就見金絲侯和王胡子風塵仆仆從外頭趕回,待聽完他們查驗的線索,眉間一喜,道:“好極,今日咱們便緝捕真凶,給蒲羅拔大夫平反!”
婁之英和馬於仁見了她的神情,知道破案在即,當下也不細問,三人一路來到縣衙。李孔目滿麵愁容,見他們到來,忙道:“虞小姐,上頭昨天動了大怒,案子若再僵在這裡,我這身官服明日隻怕就要脫下了。”
虞可娉道:“李孔目莫慌,案子先擱在一旁,今日是柴保正頭七,午後柴家必有道場,咱們須得去拜一拜。不過這回不是捕凶抓人,差大哥們無需去了,隻李孔目、藍捕頭和宋仵作同去便可。”
李孔目雖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但聽她說的極其鄭重,料來絕非兒戲,便點頭答允。六人一路快趕,隻一會便到了永湖鎮上,才到鎮口,虞可娉忽道:“這裡有家茶坊,裡頭掌櫃和柴保正十分親近,上回他不曾在,我還有事要向他請教,隻是那裡局促狹窄,大夥在此稍停片刻,我和婁大哥去去便來。”
茶坊早上並無食客,李掌櫃這次果真就在店裡,他見婁虞二人進來,忙笑臉相迎,就要準備茶點,虞可娉擺手道:“李掌櫃且慢,我們不是來此喝茶,是有事和你相商。”
李掌櫃道:“小姐說笑了,小老兒一個茶販,粗鄙的很,談不上商不商量,二位有什麼調派,隻管吩咐,小老兒定當儘力去辦。”
虞可娉道:“不敢。今日是柴保正頭七啊,李掌櫃一會可去柴家麼?”
李掌櫃苦笑道:“小老兒倒想送柴老爺最後一程,可我身份低微,哪裡會被柴家請到?”
虞可娉道:“無妨,我們正要去柴家送拜,帶你同去便是,你可願意?”
李掌櫃大喜,道:“小姐大仁大義,小老兒求之不得。隻是適才小姐說有事調派,但不知要我做甚麼?”
虞可娉歎了口氣,道:“今兒個頭七,柴家請了不少親戚過來,你想柴家家大業大,柴保正一死,這份家產如何分派,倒是個大大的難題,若處理不當,今日非吵鬨起來不可。”
李掌櫃憤憤地道:“這些人平日不見他們來走動,這時牽扯到錢財,便一個個都冒了出來,果真好沒羞恥。”
虞可娉道:“實不相瞞,這幾日我們查案,曾翻到一封柴保正秘密留下的遺書,莫說柴家的親戚,便是柴夫人柴公子,隻怕也未必知道。上頭白紙黑字,寫明了家產如何分派,到時候一經宣讀,不怕有誰不服。”
李掌櫃拍出這封遺書,倒要看看這些無恥嘴臉怎生辯說!”
虞可娉搖頭道:“我和婁大哥替公門辦事,意在偵破命案,家產分派是民間事務,我們來宣讀遺書,十分不合適宜,屋外的幾位捕頭大哥更加不成。我要和李掌櫃相商的,便是此事,我想讓李掌櫃待會來宣讀遺書。”
李掌櫃臉上一紅,支吾道:“這個……這個……小老兒自幼貧寒,早早便出來幫家裡賣茶,其實我卻……卻並不識字。”
虞可娉道:“原來如此。”轉頭向櫃裡的碧雲和羅子瞧去,見羅子嚇得脖子一縮,又向裡挪了半分,索性不去理他,微微笑道:“碧雲妹子,你可識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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