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全看到拿出來的東西,臉上早就樂開了花:「你嬸子前兩了燒酒要喝完的事兒,今天算是能接上茬了,還是一斤裝的,這兩瓶夠我們兩口子一年的量了!」
普通人的每次用量,尤其是老年人,也就是幾滴而已,還得用其他白酒勾兌,不然其中的極強藥性可承受不起。
從這邊出來,他又直奔華影總部。
這是跟韓山坪約好的時間,兩部電影的上映和上映期延長,他都得出麵簽合同的。
沒想到來到這邊的會議室,居然已經有一大批人在等著他了。
他之所以意外,是由於這份合同隻是他跟製片方和出品方簽署的內部合同,而後才是這兩家單位去跟官方和院線打交道。
等坐定之後,才有人附在他肩頭告知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是一批國營電影廠或附屬廠,約定好一起來找劉清山尋求劇本的。
今天能到的這麼齊,還是由於他們的主管部門在京都召開了一年一度的總結大會,因而今天在座的人是名副其實的來自天南海北。
從80年代開始的市場化選擇與困境,是國營電影製片廠曆史和現實的縮影,這是由於國內市場經濟的確立和電影產業化的進程變動,讓國營電影製片廠麵臨的市場化轉向原因。
其實他們的窘境是跟其他行業的國企困境差不多少,沒有了計劃經濟政策的扶持,幾乎每年都有大批的兄弟廠倒閉或者被吞並。
如今每個省也就象征性的留下了一家或者兩家,但即使這樣也是由於港台合拍片、民營社會資本湧入電影生產的影響,大部分電影廠都麵臨著倒閉的風險。
於是通過改革渡過這段生死存亡的時期,煥發了新的生機和活力,就成了每一家都要麵臨的巨大難題。
儘管不斷有各種措施拿出來,但仍舊抵擋不住民營資本電影的衝擊和優秀人才的大量流失。
說穿了,他們最大的困難就是國有電影企業過去是有人給錢拍電影,現在沒有人給錢了,但企業的靈魂基礎核心還是拍電影。
因此,想拍電影得有錢,所以立足本體產業、發展相關產業是不可質疑的。
但在此前提下,劇本的好壞就直接影響到了項目的能否建立,而且這種劇本的需求量是海量的。
沒有這方麵的保證,即使求爺爺告奶奶地爭取來了資金,卻落得個慘淡票房,如此循環下去,日子過得日漸入不敷出也就成為了必然。
可是作為劉清山個人來講,即使手裡有大量的劇本,也絕不會站出來當這個大善人的。
因為國企的詬病可不僅僅是市場化這個症結,還有過度臃腫的管理機構,難以割舍的內部利益鏈,***大於現實主義的所謂企業文化,都是妨礙其能真正實現市場化的多年頑疾。
所以劉清山是極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的,試想費儘了千辛萬苦促成的一個項目,卻在立項之後,不斷地發生塞人的情況,就是要首先麵對的重大問題。
你不想接收他們?沒關係,隨後的各種阻撓手段就會層出不窮,今天拉你電閘,明天斷水,後天廠內職工抗議,再以後老職工堵門,後勤部門癱瘓等等就全來了。
你認為不可能?嗬嗬,法治社會可治不了這些胡攪蠻纏,國企的某些劣根性可是全國範圍內的共同特性,十幾二十年是根除不了的。
當然國企的優勢也確實存在,一萬拍出來的優秀電影無數,獲得的獎項能掛滿暫時室的四麵牆。
可那時候拍完片子也不走市場,就是過去的電影收購,沒有市場的概念。
就是廣電宣傳部覺得這個選題不錯,給點錢,剩下的自己再找點錢拍,商業的很少,主旋律能受到政府的支持。
那個時候不少香江電影人北上,也更多和民營企業合作,與老廠接觸頂多是為買指標。
在計劃經濟體製下,一個指標能賣到30萬到0萬,但隨著電影市場的放開,國營大廠優勢不再。
於是資金就從此不再是他們的優勢,題材有可能稍微有一點市場風險內部就很難通過。
電影特彆具有風險性,如果對風險考慮太多,肯定隻能投一些最保守、最穩健的,現在很少有國營電影公司獨家投一次片的。
了解了今天的局麵,更了解其中的風險,劉清山的臉當即就拉了下來,幾次都想直接站起來走人。
他是在為韓山坪沒有在電話裡跟自己說明這種情況而感到了被坑害,而且他現在坐了將近十分鐘了,此人居然還沒有露麵,明顯是在躲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