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安德魯-加菲爾德今天在……”
小小的畫框,框不完人類的名與欲。
就像四英尺的舞台下,也隻會上演錢與權的戲碼一樣。
藝術展也好,歌劇院也好,任何所謂的高端文化場所,都隻不過是乏味生活的微縮模型,一個閃耀著金錢和權力光芒的複雜迷宮。
藝術和文化的麵紗下,潛藏著人性的多重麵相**、虛榮、爭鬥,以及無儘的策略遊戲。
當然,永遠都會有隻是心懷好奇的旁觀者出現在現場,但至少在這一幕戲裡,他們隻是緊挨著幕布,在台上匆匆而過,一閃即逝的龍套而已。
韓易,也許是2016年倫敦弗裡茲藝術展上,為數不多的那極少一撮,真正是去看藝術品,真正在考慮收藏和投資的人。
想象這樣一幅畫麵一個衣著簡潔大氣,沒有多餘矯飾的年輕人,帶著一位打扮同樣精致,看起來和藹卻精明的中年男人,身邊還站著一個阿爾巴尼亞氣息濃鬱的彪形大漢。
而且,這個年輕人,還長著一副亞洲麵孔。
還有比這更能凸顯億萬富豪氣質的組合嗎?
不是信托基金寶貝,就是數字貨幣贏家。
從2011年開始,這類來弗裡茲藝術展一擲千金的亞洲消費者越來越多。
彆的不說,今年年初馬來西亞富豪劉特佐的醜聞曝光後,他與米蘭達-可兒的風流韻事也見諸報端。
一場維多利亞的秘密幻夢,給米蘭達-可兒帶來了價值900萬美元的昂貴珠寶。
而這還是美國司法部能查到的實物饋贈,不包括現金。
亞裔富豪,特彆是華裔富豪,優質捕獵目標的名聲,又一次得到了鞏固。
沒有歐美富豪那麼多臭毛病,也沒有中東富豪那種把人當prta&nbp;ptty的惡心怪癖,出手闊綽,極少斤斤計較。
這種極品凱子,釣到就是賺到。
去香港東京享受繁華都會生活,不比在倫敦整天提心吊膽,生怕家人發現,或者去迪拜大口吞咽,整夜啜泣嘔吐好多了?
於是,就這短短半天的時間裡,弗裡茲藝術展上的諸位女獵人各顯神通,給韓易上了一堂生動的rizzgy課程。
課程的第一位教授,安德莉亞-洛薩雷斯。
在凱恩-格裡芬-柯克蘭畫廊與光線藝術大師詹姆斯-特瑞爾合作的沉浸式燈光裝置前,安德莉亞十分真摯地向韓易詢問這個藝術裝置的寓意,在聽見後者“我也看不懂”的誠實回答後,安德莉亞以一句“那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浪費生命”展開了攻勢。
“我叫安德莉亞-卡羅琳娜-洛薩雷斯-卡斯蒂列霍斯……”
1米83的高挑女郎撩起如瀑的棕色長發,露出誇張的三段鑽石耳環,和修長迷人的脖頸。
“但如果這個名字對你來說太長太複雜了,你也可以叫我,委內瑞拉小姐……”
“或者委內瑞拉……環球小姐,什麼的,我記不清了。”
韓易聳聳肩,補充道。
記不清?
當然記得清。
2015年委內瑞拉地球小姐。
亞馬遜州的參賽代表。
第一次被選美冠軍搭話,任何男人都記得清。
但在心儀的姑娘麵前,再清晰的記憶,也要套上一層毛玻璃。
“委內瑞拉小姐。”趙宥真微微蹙眉,“真的會有人這樣介紹自己?”
“很明顯,是有的。”韓易撇撇嘴,“也許是因為,這個頭銜很有用吧。隻要拋出來,絕大部分男人都會感興趣。”
“但你不感興趣?”
“你看我身邊有個委內瑞拉姑娘嗎?”
“現在沒有,倫敦不一定沒有。”
“天地良心,你可以問費亞穆。”韓易舉起右手,“我要是對這種頭銜感興趣,那好萊塢到處都是。”
“那你在倫敦……”趙宥真雙手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俯過幾寸,衝他嬌俏地眨眨眼,“還對哪些頭銜表達出了不感興趣的態度?”
“哪些頭銜啊……”
第二個頭銜,聖安德魯斯大學藝術史專業的碩士。
一頭火紅而鬆散的卷發,淺綠色的深邃眼眸,白皙的鼻峰與臉頰間點綴著些許雀斑,卻無法掩飾她那來自北方的質樸美感。斜挎在肩頭的舊皮包,裝滿了藝術書籍和一張大到不能完全塞進去的畫板。
她“不小心”撞到韓易的肩頭,各色式樣的鉛筆與毛刷散落一地。她給幫她一起撿拾的韓易道謝,並用那雙小鹿斑比般的大眼凝望著他,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叫艾麗德-弗雷澤。
一個優美雋永的蘇格蘭名字。
天然去雕飾的艾麗德,呈現出如同馬裡湖般澄澈的純淨,任何想要在美麗中尋得安寧的男人的心靈,都無法不隨著艾麗德的睫毛而微微顫動。
段位比安德莉亞更高一籌,但韓易卻依然無動於衷。
“太刻意了。”韓易如是點評道,“這就像是……礦泉水和純淨水的區彆,看起來差不多,但一入口就能品出不同。”
“哦。”趙宥真了然頷首,“你入口了。”
“咱彆玩文字遊戲哈,你懂我的意思。”韓易無奈地看了一眼宥真,“也許這麼說聽起來有點裝逼,但是在倫敦……我確實能感覺到,有很多人想要有意無意地接近我。”
“我之所以會跟你這麼坦然地去分享這些,就是因為,我發現,雖然有這些形形色色的誘惑,但是我好像煉成了一種……怎麼說呢……”
“飽受考驗的無動於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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