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夥人就是最穩定的伴侶。”芭芭拉撇撇嘴,腳步變得更急促了些,走到宥真身前,側臉望向她,“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宥真,我覺得我能讀懂你。”
“是嗎?”宥真稍稍提高聲調,回了一句,不置可否。
“是的,你是那種……對個人價值的實現有狂熱追求的人。你著眼於現實而不是童話,向往浪漫卻絕不為此而活。所以……”
“所以?”
“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愛情隻是一種錯覺。愛情是多巴胺和催產素的強效混合物,這就是我們對它上癮的原因。不管這種混合物把我們的大腦攪拌得多混亂,總有一天它會消退,隻有可以觸碰到的物質會留存下來。到那個時候,易便會意識到,你對他人生的幫助與啟迪,遠遠不是格蕾絲可以比較的。”
“你的意思是,我能幫助他簽下更多的藝人、管理更多的藝人,並以此賺到更多的錢。”
“賺錢是最次要的目標,宥真,至少對於易來說是這樣的。”芭芭拉輕舒了一口氣,“你難道不覺得他在這方麵是多麼幸運嗎?金錢是萬惡之源,而他就住在這一切罪惡的淵藪裡。”
“詞用得挺大。”
“我不是典型的教堂信徒,但我確實會去,並且傾聽……有些時候。”
“有人貪戀錢財,就被引誘離了真道,用許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趙宥真那頗有深意的目光一直掛在芭芭拉身上,“我也去過很多次教堂。”
“你也是基督徒?”
“我家裡是。”
“你不是?”
“我是不可知論者。”
“無神論者!”
“不可知論者。”趙宥真再次更正她,“如果你不太能接受無神論者……那我感覺你應該換一個狩獵目標。”
“首先,狩獵?uh。”芭芭拉捂住胸口,笑意盈盈地答道,“其次,我沒有那麼強的宗教狂熱性。隻是用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書籍之一,來證明我的觀點。”
“易是住在淵藪裡的惡魔?”
“不……嗯,算是吧。”芭芭拉晃晃腦袋,“惡魔會誘惑人類,是不是?這樣說的話,他確實是一個優秀的惡魔。”
“你就是被誘惑的那個。”
“你已經知道答案了。”芭芭拉衝她眨眼睛。
“被什麼誘惑的呢?”
“你想要說金錢。”
“你已經知道答案了。”宥真報複性地眨了回去。
“看來你對我的敵意還是很大啊。”芭芭拉仰頭看了一眼後台通道低矮的吊頂,感歎道。
“你跟我喜歡的男人上了床,還跑來把這件事按在我臉上揉搓。”宥真的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我現在的表現,已經算是非常沒有敵意了。”
“fr&nbp;the&nbp;third&nbp;tie,i&nbp;deerve&nbp;that,petey。”
芭芭拉表現得異常淡定,她把雙手背在身後、放慢了步調。
“不可否認,這確實是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
“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
宥真的聲線瞬間冷了下來。
“我建議你趁早放棄,因為你沒有半點得逞的可能……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很多錢包更淺,更容易掏空的億萬富豪。”
“噢,拜托。”
芭芭拉翻翻眼皮,拖長聲調,嘟囔了一句。
“就像你喜歡他與此無關一樣。”
“我可以很自信地這麼說。”
“是嗎?”芭芭拉輕哼一聲,追問道,“你倆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裡?”
“韓國城的烤肉店。”趙宥真反擊,“怎麼,這算是個奢侈的銷金窟嗎?”
“那一次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芭芭拉笑了一聲,“我說的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你們是在哪座城市?哪家酒店?哪間餐廳?”
趙宥真不說話了。
“yeah,i&nbp;thught&nbp;。”芭芭拉的舌頭順著牙齒掃了一圈,“承認吧,如果沒有金錢,易甚至都沒機會再看你第二眼。”
“金錢帶來的機遇,和對金錢本身的迷戀,是兩碼事。”
“我並沒有說我是那種迷戀金錢的人,你也不是,我知道。我們銀行賬戶裡的數額足夠,也許過不了最奢靡的生活,但至少能賦予我們拒絕的底氣。”芭芭拉的語氣由生硬轉為柔和,“金錢對我們來說,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但不可否認的是,缺了它,我們就無法培育某些能吸引住彆人眼球的特質,易也是如此。我們喜歡的,的的確確是他這個人本身,但他這個人,不就是用金錢堆砌起來的嗎?金錢所帶來的權勢,所創造的自信,所雕塑的人格,還有他展現出來的,對生活遊刃有餘的掌控,以及這種態度能給女人帶來的舒適與安全感,這些東西,是引領我們一步步走向他這片淵藪,並最終沉淪進去的餌食,你同意嗎?”
“e,hen&nbp;yu&nbp;put&nbp;it&nbp;that&nbp;ay……”
“我就知道你會同意。”芭芭拉沒有給支支吾吾的趙宥真留出太多應答的時間,“金錢讓易變成了一個極具吸引力的惡魔,也成為了阻止他攀登,妨礙他離開淵藪的,最大最深的惡……他在那裡呆得實在是太舒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宥真?永遠也花不完的財富,唾手可得的各種享受,還有……陪他在穀底消磨時光的那張漂亮臉蛋。”
“格蕾絲。”宥真喃喃自語。
“是的,就是她。”芭芭拉微微頷首,“格蕾絲本身是一個絕對優秀的姑娘,這一點我無法否認。但是,她的存在,對於易來說隻會帶來傷害。她給易提供了一個隨時可以重溫舊日時光的舒適圈,隻要呆在圈子裡,他便隨時隨地可以取用普通人能夠享受到的,最平淡、最純粹的幸福。”
“這又有什麼錯呢?”走到後台通道的儘頭,趙宥真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芭芭拉。
“沒有錯。”芭芭拉笑了笑,“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這就是人生最理想的狀態。但你清楚,我清楚,易自己更清楚,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喜歡他擁有的財富,但他喜歡的並非財富本身,而是這些財富能夠為他創造的機會,能夠幫他在這個世界上產生的影響……他是一個不甘平凡的人,一個注定要完成一些大事的人。”
“而格蕾絲在拖他的後腿。你是這個意思,對嗎?”
“再說一次,我不認為格蕾絲她自己有什麼錯。她有權利去追求自己喜歡的男人……但,是的,隻要她還在他身邊,隻要‘格蕾絲與易’還是一種可能,他就會一遍又一遍地在原地兜圈子,無法活出他全部的潛能。就像一個登山的人,如果需要一次次地回過頭,拖著遠遠落在身後的隊友前行,又怎麼可能在有限的時間裡爬到峰頂呢?看到一個原本可以把偉大刻在墓誌銘上的人,把自己埋在半山腰,你難道不會感到惋惜嗎?那可是你用心去選擇的人啊。”
芭芭拉用右手在自己與趙宥真之間劃了一條線。
“易已經半隻腳踏進新世界了,宥真。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儘我們所能,再拉他一把……不是為了我們自己,好吧,也許有一部分是為了我們自己,但同樣,也是為了他,能夠不在十年後,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hat&nbp;ud&nbp;have&nbp;been’的問題。”
“舊夢很美好,但總得有醒來的那一天。”
“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在他耳邊,敲響警鐘。”
“grae……i&nbp;nt&nbp;the&nbp;ne&nbp;fr&nbp;hi。”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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