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約文、drdre和……大衛魯賓斯坦?”
從未聽聞過的新奇理論,讓韓易先是瞳孔倏然收縮,隨即蹙緊了眉頭。
“是的。像蒙特利普曼這樣的人,之所以把瀚音樂視為他們最強勁的競爭對手,想要全力擊潰你,然後毫不留情地消滅我們,並不是因為我們的所作所為……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有基本的理智和邏輯。真的,認真思考一下,我們創立以來所取得的成就,難道能這麼讓他們無法忍受嗎?”
“沒錯,說實話,這就是我對這一整個……陰謀論,最大的懷疑。”對於趙宥真拋出的反問句,韓易連聲附和,看上去極為讚同,“不可否認,作為一家獨立音樂公司,我們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取得了許多非凡的成就。但這些成就並非聞所未聞的,過去有不少公司都能夠取得同樣的成績。”
“yeah,比如4ad。”
這是出現在宥真腦海裡的第一個名字。
由伊沃·瓦茨拉塞爾和彼得肯特創立於1980年,這家總部坐落在倫敦卡姆登心臟地帶的唱片公司,是最近半個世紀以來最成功的獨立廠牌之一。、boniver、thenational、gris,隨意丟出幾個名字,都是全球各大音樂節爭搶的頭牌嘉賓。能簽約4ad發行專輯,是不少獨立音樂人畢生的夢想。
“4ad……”麥迪遜微微蹙眉,認真思索道,“我沒記錯的話,它跟xlrerdgs是一家公司,對吧?”
“是的。”趙宥真應道,“他們都屬於beggarsgroup,roup旗下,還有另外四個,包括擁有robyn、ja,以及一手捧紅了阿黛爾、,並與電台司令樂隊有深度合作的xlrerdgs。
“那麼……”麥蒂雙唇微啟,欲言又止,應該是在心裡換了好多套說辭,“儘管我很喜歡我們的廠牌,但我不得不承認,他們做得更好……至少現在看起來是這樣。”
瀚音樂麾下的確有不少會在未來時空煥出閃耀光芒的一線紅星,但單從專輯銷量來說,哪怕是巔峰期的他們,也難以與阿黛爾相提並論。125億張唱片的全球銷售總額,9000萬美元的天價合約,xlrerdgs打造的,是一顆足以載入英國文化史的璀璨巨星。彆的不提,就隻看阿黛爾跳槽索尼之前,在xlrerdgs發的最後一張專輯《21》,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就讓xlrerdgs的淨利潤增加了6700萬英鎊。
換句話說,擁有這張專輯母帶版權的xlrerdgs和母公司beggarsgroup,至少在未來二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裡,可以就憑借這一張專輯過得滋滋潤潤、風生水起。
畢竟,直到韓易重生之前,《21》依然是二十一世紀,人類社會銷量最高的專輯,沒有之一。
這樣的神跡,彆說現在的瀚音樂了,就算再過三四年,韓易也不覺得自己能憑借所謂的超前信息,完成同樣的壯舉。
而麵對成就如此卓著,直接把三大音樂集團的臉按在地上摩擦的beggarsgroup,環球、索尼與華納是怎樣的反應呢?他們不僅沒有展現出你死我活的敵意,反而還跟這家獨立唱片公司開展了極為深度且長期的合作。
1992年,4ad便與華納達成了北美地區的渠道發行協議,合作關係一直延續至今。阿黛爾的《19》和《21》也都是由索尼的哥倫比亞唱片負責北美地區的銷售業務,互利共贏,成績斐然,共事相當愉快。
也許有人會說,讓三大來做渠道發行商,就是變相地成為了它們的附庸。如果beggarsgroup是把全球的渠道發行權都交給了索尼或者華納,那這個理論還能站得住腳,但這家公司簽署的隻不過是北美本地的渠道發行協議而已,瘋狂吸金的英國、日本以及歐洲其他市場,仍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更重要的是,15的渠道發行商分成,也很難對beggarsgroup在項目上的主導地位產生任何影響。
“從來沒有說過不是這樣……老實說,我也很欽佩他們為自己的藝人所做的一切,他們一直是我們努力追趕的獨立廠牌。”說到這裡,韓易稍稍揚起手臂,將視線投向了開啟這一話題的趙宥真,“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一開始會對這個陰謀論持懷疑態度了吧?”
“我從一開始就理解你的想法。而這也是我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會刻意去留意與這件事有關的蛛絲馬跡,並且認真研究,尋找合理解釋的原因。”
“找到了嗎?合理的解釋。”
“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我相信那位來自歐洲的音樂節主辦方說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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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約文、drdre和大衛魯賓斯坦,是音樂行業想要摧毀瀚音樂的根本原因。”
“沒錯。”
“我對背後的原因很感興趣,那個主辦方有跟你分享過嗎?”
“有。我們從未見過麵,但我們發展了這種職業友誼,我們會分享一些通常不適合工作場所的東西。”
“比如說?”
“比如……”
宥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側的麥蒂。
“啊——”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且隱晦的姿態,卻讓韓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如此。”
“什麼?”麥蒂被兩人搞得一頭霧水,“她說了什麼,你就‘原來如此’了?”
“那位主辦方女士了一個非常不恰當的理由,可能會對你來說有點……冒犯。”
“冒犯……我?”
食指還沒有翻轉過來對準自己,麥迪遜突然理解了趙宥真口頭的吞吞吐吐,和韓易眼神裡的意味深長。她深吸一口氣,無奈地抿起了嘴唇。
“iasantiseiticbullshit,asn"tit?讓我猜猜,他們認為吉米約文和drdre不是猶太人,所以這個‘被猶太資本家掌控的行業’,想要把他們趕儘殺絕,對嗎?”
麥迪遜舉起雙手,兩對食指和中指同時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引號,表情看上去很是不忿。
“那是……她的其中一個說法,沒錯。”宥真猶豫了片刻,回答道,“需要說明的是,我不同意她的這種說法。而且她的原話,也不是這麼直白的。”
“那她是怎麼說的?”麥蒂挑挑眉毛,已經對那個素未謀麵的歐洲主辦方充滿了敵意。
其實,麥蒂並不是一個狂熱的錫安主義者,大多數時候她都不關心自己種族的傳統、曆史和生存現狀……也許這樣歸納對她來說並不絕對公平,但她確實就隻是一個希望自己的生活和事業越變越好的小姑娘而已。在長島富人區長大的麥蒂,從小被保護得很好,極少能體驗到所謂針對猶太人的歧視與壓迫,無法感同身受的她,自然也就排斥、懼怕甚至厭惡以民族情懷為外包裝的宏大敘事和激昂腔調,並且竭儘所能地希望自己能夠以絕對中立的態度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