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之前,顧迎清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想留下這個孩子,最好讓孩子的父親去做下尿檢或是毛發檢測,避免生下有缺陷的孩子。”
王師茗什麼都沒說。
但顧迎清隱約聽見她哽咽的哭腔。
顧迎清說得口乾舌燥,似乎連胸腔的空氣都跟著乾涸,身體像龜裂的奄奄一息的土地,因此也沒有多餘的水分化作眼淚。
她坐在那裡,看著那些打印下來的紙張上的漢字。
每個字都能認識,但盯看久了,去細分每個筆畫,這個字眼就變得很陌生。
比如那一句:趙縉實為趙柏相之子。
這也更能說得通,趙柏林為什麼想要元寧死。
除了元寧不想讓趙縉聽命於他,還有這個原因。
而趙柏相從很久之前就相助趙縉,甚至在趙鴻槐提出要趙縉進德信時默許,都是有跡可循的。
反正都是他的種,德信到誰手裡,都是他的延續。
她還不懂有一句——
書麵上說:綜合以上證據推測,趙縉是為幫助元寧脫身,故意配合趙柏林設計火災,轉移趙柏林注意力,趁趙柏林意識到死的另有其人之前,送元寧至西南躲避,幾個月後,元寧自西南蓉城暗中前往英國。(注:人證證明溫元箐屍檢中實際有安眠藥成分。)
這麼多天,顧迎清想了很多遍,都沒有想明白。
溫元箐的死,隻是元寧金蟬脫殼的一個環節。
十幾年的好友,做了她的替死鬼。
在那之前,為了掩護元寧出國,溫元箐還傻傻地替她打點。
元寧死有餘辜,趙縉和趙柏林更該死,但一定不能死得太輕鬆。
顧迎清揚了紙,起身去洗澡。
晚一些的時候,許安融命人來給她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