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黃的地燈使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慵懶愜意。
柑橘味的香氣輕輕拂過鼻尖。
我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先試試“浪漫邂逅”。
從一個半小時前我被帶進這間房裡起,我就有種踩雷的感覺。
總的來說,這跟我想象中的“粉紅回憶”完全不沾邊。
因為她的模樣和年紀……唉,一言難儘啊。
“您好,您的項目做完了。這邊需不需要幫您拿條毯子?”
我埋著頭不敢看她。隻好趴在床上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這麼麻煩。
反正這錢花得冤不冤,最後還得看方薇能給我什麼信息。
四十多歲的技師阿姨剛走不久,方薇就來到了我房間。
我光著膀子有氣無力地對她說
“剛才那阿姨手重,讓我先歇會兒,你說你的。”
方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她轉身關好房門,然後回到我身邊親自幫我鬆弛肌肉。
她一邊按一邊對我說
“大師,你以前去過萬仁巷麼?”
“沒去過,我老家在瞎子溝那邊,很少來城裡。”
方薇的手稍稍一頓,不過很快又續上力說
“我家裡原來是開壽材鋪的,不過從我爸他們那一輩開始就沒再做了。”
聽到這話我多少感到有些驚訝。
沒想到她看上去挺時髦的,家裡祖輩居然靠打棺材為生。
以前的壽材鋪確實是門手藝。
特彆是在鄉下,一個木匠會的頂天手藝就是打棺材。
隻不過隨著社會發展進步,人們對棺材和土地的需求也在日益減少。
起碼現在我們村裡就已經看不到那種上百平的祖墳了。
能埋人的地少了,土葬也就慢慢要被取締。
時代洪流下這是不可不免的事,棺材匠也終有一天會沒落。
方薇說她的父母嫌晦氣,所以讀高中時她就跟著父母搬進了城裡。
不過每逢假期,她還是會抽時間回去看看爺爺。
我聽完後問她
“你難道不覺得晦氣麼?”
方薇搖了搖頭,語氣溫和地對我說
“我從小就跟著爺爺,家裡人數他對我最好,我又怎麼會覺得晦氣呢?”
她懂得感恩是不錯,可這話有些天真了。
我估摸著她肯定沒遭過撞客,否則絕對不會這麼說。
走陰哭喪,嗩呐白幡。
但凡是和這些沾邊的買賣,就沒有不晦氣的。
類似的經驗教訓,我自小跟在張撇子身邊見過不少。
雖說現在我已經能區分開“妖魅”和“邪祟”。
但以前這二者在我眼裡,差彆並不大。
“好,你接著說吧,我主要想聽聽‘後來’!”
方薇一怔,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
我能看到她眼中泛起濃濃的恐懼。
同時這也讓我打起了精神!
“後來爺爺走了,家裡的壽材鋪也就兌給了彆人。頭一回見到他時,我隻覺得他長得很…很…很怪,尖嘴猴腮的不像好人……”
我腦海中立馬浮現出黃半仙那張臉。
於是我打斷道;
“接手你們家棺材鋪的人,是不是姓黃?”
方薇猛地抬起頭看向我說
“你……你怎麼知道?!”
我示意她用不著糾結這事,繼續往下說就行。
方薇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才繼續講述。
她說自己家的鋪子兌給黃半仙後,萬仁巷就真正變得“晦氣”起來了。
起初先是陸陸續續有人失蹤。
但因為沒出人命,所以就算報案,可找不到人的話誰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