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道人影驀地出現在門口!
可房門並沒有打開,他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也不知怎地,我總覺得他似乎憔悴了不少。
他又變回了我第一次見他時那副病懨懨的樣子。
燈光不再閃爍,陳天魁也笑盈盈地跟我打了聲招呼
“抱歉陸老板,有點事耽擱了,見諒。”
認識這麼久了,我跟他說話也不似以往那般全都是客套。
我邀請他上桌準備吃飯。
落座後我便問他
“陳老板你這是咋了?怎麼又變回這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了?”
陳天魁輕咳兩聲,淺笑著回答道
“唉,事必躬親,身體自然吃不消。之前都是陳某硬撐門麵,現在有些撐不住了。”
他說得這叫一個誠懇!
我要不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八成就信了!
堂堂幽冥之主,一副臭皮囊而已,我就不信他還眷戀這種東西。
真要說起來,“陳天魁”這個名字恐怕也是皮囊的名字。
大不了換個肉身,對他而言能有多難?
不過表麵上我還得附和著說“辛苦了”之類的客套話。
隨後所有人落座,陳天魁麵帶笑意道
“陳某今日臉上有光,不僅能和陸老板同桌,更難得的是有這麼多美女作陪,實乃幸事。”
陳天魁這人就這點特彆厲害。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這種場麵話很假,很生硬。
但偏偏聽到耳朵裡又覺得還蠻舒服。
他這人並不會刻意去阿諛奉承誰,但客氣是真客氣。
隻要是他認定的“夥伴”,他就不會給人擺臉子。
反之若是他瞧不上的人,那態度說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也不過分。
“陳老板,我打算回昆城了。”
“嗯,好事,好事。”
“咱倆這次的交易……”
“哎!無妨,無妨。”
兩句話他回答得都很隨意。
我也能聽得出他是真的並不在乎。
如此一來就能說明,他隻是借交易的由頭,引我去陽川而已。
隨後便是飯桌上的閒聊。
不過我倆僅需對視一眼便知道對方心裡都揣著事。
隻不過這些事,不宜在飯桌上說。
也對,吃飯就吃飯,有事兒待會兒再聊也一樣。
這頓飯吃得還算賓主儘歡。
吟魚她們也沒有不自在,反倒被陳天魁逗得頻頻樂哉。
他若非有那一層身份,我還真願意把他當個交心的朋友來處。
吃完晚飯,我讓大家各自先去收拾行李,明天就準備回昆城。
等她們離開後,我這才和陳天魁聊了起來
“陳老板,咱倆之間怕是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你到底出啥狀況了?”
陳天魁淡然一笑,夾了顆花生米放進嘴裡,邊嚼邊說
“哎呀,這味道是真香啊。可惜……你瞧。”
說著,他又把花生米吐了出來。
本來應該是件很“惡心”的事。
但當我看見完好無損的花生米時,忽然愣住了。
說完好無損,指的是花生米上麵的鹽粒都還在!
先不說他嚼沒嚼,這鹽粒沒化就有些不對勁。
緊跟著他又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可等他放下杯子,裡麵的茶竟然還冒著熱氣。
我萬分詫異地問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情況?”
“這人間滋味,陳某已然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