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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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轉，視野中都失去了顏色，模模糊糊一片。第五劍痕機械地雙手將身前的人推開，然後踉踉蹌蹌地向外走。
他走出了洞府，洞府外麵有著其他種族的修士在圍觀。第五劍痕看到眼前的人影，便伸手也抓，手中的劍氣彌漫，將被抓住的那個修士的手臂刺成了蜂窩，他渾然不覺，隻是嘶啞著呼喊：
“在哪裡啊？”
被抓住的那個修士不是人族，是一個看熱鬨的異族，此時手臂上劇烈的疼痛，讓心生恐懼，他自然是知道第五劍痕問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急忙喊道：
“在天象樓，你放開我，和我沒有關係。是高額族的高作仙王，我隻是一個玄仙……”
第五劍痕點點頭，雙眼中留下了淚水。
他知道天象樓在哪裡，他曾經和夜梟在那裡吃過飯。抬頭轉了一圈，然後辨彆的方向，向著公共區飛去。
天象樓。
第五劍痕落在了大門前，一邊向著裡麵走，一邊喊著：“高作，你出來啊……”
二樓。
高作正和十幾個九天玄仙在喝酒，這十幾個九天玄仙正是和他一起圍殺夜梟的那些，都是九天玄仙後期。
他們倒是不太在乎人族，把夜梟逼入虛空，那肯定是死了。但人族現在就剩下幾十個仙王，能怎麼蹦躂？
肯定是去告狀，他們在商議如何應對人族的告狀。而就在這個時候，第五劍痕的嘶啞聲音傳了進來：
“高作，你出來啊……”
一個九天玄仙後期探頭一看：“是第五劍痕，我去和他理論。”
那個高額族修士便從二樓往下走，一邊走，還一邊喝道：“第五劍痕，你瘋了嗎？大呼小叫……”
第五劍痕向著樓梯上走去，模糊地看著一個身影：“你殺了夜梟？”
“是他先攻擊我們……”
“鏘！”
一聲劍鳴，第五劍痕眉心劍光流動，一劍將那個修士斬成了兩半，單手一握，便將靈劍握在了手中。
“你敢殺人？”
沒人會想到第五劍痕會在堡壘內殺人，所以那個高額族修士都沒有一丁點兒準備，就被第五劍痕給殺了。高作等修士都是一楞，但隨後便有幾個九天玄仙向著第五劍痕衝了過來。第五劍痕長劍揮灑，樓梯上又多了三具屍體。
為什麼啊？
三師兄雖然性子冷淡，但心地善良啊。
那些異族……
異族！
二樓的高作冷冷地看著第五劍痕，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任何一個敢在堡壘內動手的修士，不管他是誰，都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而且現在這裡這麼多人看到，是第五劍痕先動手的，他們是被動防衛，如此便是殺了第五劍痕，自己等人也是無罪。
他看到了第五劍痕渾身浴血，神色猙獰。但是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懼怕，他是一個仙王，而第五劍痕不過是一個九天玄仙，雙方之間的境界壁壘，讓他自信自己殺死第五劍痕就如同捏死一個螻蟻。
但他一個仙王懶得下場，便淡淡地揮揮手。餘下的九個九天玄仙就起身向著九天玄仙衝了過去。而此時的第五劍痕已經踏上了二樓。
第五劍痕渾身浴血，那是高額族修士的血。手中持著靈劍，神色有著死氣沉沉中的猙獰，腳步有些踉蹌，隨手幾劍就逼退了九個九天玄仙後期。但是他的眼中卻又偏偏無神，麵龐上有淚痕。
“高作，高作，你出來啊……”
“第五劍痕，你竟然敢在這裡殺……”一個九天玄仙向著第五劍痕嗬斥。
第五劍痕此時的心中仿佛淤堵著一座火山，這座火山是一層一層堆積起來的。從師父的生死不知，一直到大師兄的生死不知，到古青雲和宇文青秀的生死不知，現在夜梟的死亡，仿佛在他的心中點燃了什麼東西。
他不知道點燃了什麼東西，也不想知道，他現在隻想殺，殺死高作。
高作！
他的視線又模糊了，眼淚又掉了下來。腦海中如同閃電一般閃現著一幕幕。
我們明明都在為了仙界抵抗虛空蟲族……
夜梟沒有被虛空蟲族殺死，卻被仙界修士殺死……
為什麼？
彆人的親朋好友也有死的，但是為什麼隻有我死了師父，死了師兄，死了師侄……
獨獨留下我一個……
他隨意地揮舞靈劍，不是他之前修煉的任何一式劍道神通，但卻比他之前任何一式劍道神通都要強大。
每一劍刺出，都仿佛刺出了一個劍的世界。
“鏘！”
一個高額族的修士被切割過了身體，劍道在體內爆發。轟的一聲，身體粉碎，殘肢碎肉四射。
“鏘鏘鏘……”
“轟轟轟……”
餘下的八個九天玄仙也在第五劍痕那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劍道中，爆碎了身體，殘肢碎肉轟擊在二樓的牆壁上，牆壁上符紋流動，卸去了衝擊的力量。
高作楞了。
這是真的楞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第五劍痕竟然如此輕易地殺了他這邊的所有九天玄仙，他們都是九天玄仙後期啊，和第五劍痕一個境界，甚至有的還高。
“踏踏踏……”
第五劍痕向著他走走來，腦海中還是一片混亂。
他如同一個孩子，在彷徨無措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師父。
師父……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閃現著和古鑠在一起的景象，而他和古鑠在一起的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古鑠在傳授他劍道。
“為什麼就剩下我一個……”
“師父，如果你在，該多好……”
他的口中呢喃著，但是腦海中回放的一幕幕，古鑠傳授劍道的一幕幕，卻在此刻在心間快速的流淌，仿佛和心靈中的那壓抑如火山的無儘殺意不斷地相融。
高作站了起來，神色凝重地祭出了自己的長刀，刀鋒上流瀉著銳利，大道在刀鋒上彙聚，讓整個二樓都充滿了刀鋒般的切割感。
他要殺了第五劍痕，他從第五劍痕的身上感覺到了威脅。
“鏘……”
第五劍痕的心臟處陡然響起了一道劍鳴，手中的靈劍爆發出璀璨的光華，光華過處，高作巨大的身軀不斷地後退，撞碎了身後的椅子和桌子。
然後……
“砰！”
高作的身體碎了，落成了一堆殘肢碎肉。
雲端之上。
仙尊冰珂虛立在雲端，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切。
遠征軍從虛空蟲族的母星返回之後，除了仙王一下的這些修士還在和天塹星上的虛空蟲族戰鬥，幾乎所有的仙皇，仙帝和仙尊都在療傷，或者修煉。而虛空蟲族似乎也是如此，所以如今在天塹星上雙方投入的修士，修為最高的也就是仙王。
仙界萬族死了一千多個仙尊，這讓活著回來的仙尊都沒有心思管理防禦諸事，於是便輪換坐鎮，每個仙尊坐鎮十年。而現在正好是冰鳳一族族長冰珂坐鎮。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少女，九天玄仙一重。看著下方的第五劍痕，眼中滿是憂慮。
“族長，能放過他嗎？”
看著小冰懇求的眼神，冰珂搖了搖頭：“我能夠讓他殺了高作，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沒有誰可以在堡壘中殺人，規矩不能破。”
話落，冰珂散發出一絲氣息，這一絲仙尊的氣息向著下方籠罩，立刻便讓下方的修士如同掉進了冰窟窿裡麵，一個個戰戰兢兢，抬頭向著上方望去。
雲霧破開，冰珂的身形出現在眾修士的視野中。
“前輩……”
洛天行剛剛開口，便被一絲威壓籠罩，讓他無法開口。而此時第五劍痕蘇醒了，當那一絲仙尊威壓臨身，就將他喚醒了。他看了看滿樓的殘肢碎肉，又看向了樓下洛天行等人族修士，再抬頭向著上空看去。
屋頂遮不住九天玄仙的目光，他看到了空中的冰珂，還有冰珂身邊的小冰。他的嘴角咧了咧，然後回頭看向了洛天行：
“高作死了嗎？”
洛天行被那一絲仙尊威壓壓製得連動都不能動，石盤虎目含淚，點頭道：
“死了，你親手殺的。”
“呼……”
第五劍痕吐出了一口氣，仿佛吐儘了心中鬱積之氣，仰頭向上，目光穿透了屋頂，看向了空中的冰珂，拱手為禮道：
“晚輩拜見仙尊。”
冰珂冷漠道：“你可知罪？”
“晚輩知罪，但晚輩能否求仙尊，允許我自己死？”
冰珂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你想怎麼死？”
“死在外麵，就讓晚輩在臨死之前，多殺幾個虛空蟲族吧！”
“可！”冰珂略微思索，然後點頭。而就在這個時候，小冰偷偷伸出手指拉了拉冰珂的衣服。冰珂的心中就現出了一絲無奈，又道：
“隻要你離開堡壘，永不回來，不管你生死，都算你無罪。”
“啊？”第五劍痕神色遲疑：“仙尊……何意？”
“便是你如果在堡壘外突破了仙王，橫渡虛空，獨自返回仙界，便算你無罪。”
第五劍痕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拱手為禮：“多謝仙尊。”
“仙尊……”又高額族修士不服，但隨後仙尊威壓降臨，讓一個個高額族修士體似篩糠，說不出話來。
第五劍痕沿著樓梯走了下來，不管是人族修士，還是異族修士，都默默地看著第五劍痕從他們的身前走過。
人族修士也想說話，但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