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那你煎藥不盯著藥罐?”
石頭:“二哥院子裡下人少,今晚來的郎中又多,我……我……”
顧偃開:“藥渣呢?”
“剛小人親自去找,藥罐子都洗被乾淨了,藥渣根本不知去哪啊!”
顧偃開倒吸一口涼氣。
“既然如此,侯爺,我先按南天竹中毒來給公子診治吧!再等下去,恐怕人要不行了。”
他不再廢話,上前就給顧廷燁施針催吐,又親自盯著熬了好多甜瓜蒂水給顧廷燁灌下去,連吐了三四回,人才悠悠醒轉。
顧偃開讓人把幾個郎中都“請”到廂房去休息。
顧廷燁粗喘著氣,虛弱地把手伸向顧偃開:“父親……”
“禦醫好不容易把你救醒,你彆浪費力氣說話,快快躺好。”顧偃開站在他床邊,神色凝重,但並未上前。
顧廷燁自嘲地微微搖頭,重新趴回枕頭上,眼角垂下大顆淚。
禦醫見狀,安慰道:“二公子莫要難過,我已經幫你把毒都催出來,你不會有事了。”
顧廷燁啞著嗓子說:“我能逃過這次,還能逃過下次嗎?”
顧偃開一聽這話,頓時色變,快速撇了一眼禦醫,嘴裡罵顧廷燁:“你彆胡說八道!”
禦醫看父子倆劍拔弩張,忙說:“我先再去抓兩幅固元的方子,彆讓公子吐得虛了。”便抬腳出門去。
等門被重新關上,父子倆全都安靜下來。
過了會兒,顧偃開才問:“知道是誰乾的嗎?”
顧廷燁輕輕搖頭,道:“總歸不會是那幾個郎中,更不可能是石頭。”
“為何?”
顧廷燁看向父親:“從前我挨您的打,都是這幾個郎中給看的,他們要想下手早有機會,何必等到今日?石頭就更不用說了,他性命前程都在我手上,怎可能對我下手?”
顧偃開聽見顧廷燁提起從前,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隻問:“那還有誰?”
顧廷燁慘笑:“偌大侯府,盼我死的人可不止一個。”
“你怎麼就斷定是府裡人乾的?難道不會是你外麵惹了什麼事,人家來報複的?”顧偃開很不恥這個兒子老是攀蔑自家人。
“我昨夜挨了父親的打,今晨就查出來藥裡被下毒,得是什麼樣的人有這通天的本事,連父親什麼時候要把我打得半死都能算準?”
顧偃開被他說得噎住。
“之前我雖醒不過來,隱約間也能聽見你們說話,那人是把毒下在了我的藥裡,等石頭把藥端走,就把藥罐子洗淨、藥渣子也丟棄。這麼處心積慮,對顧府人口如此熟悉,難道父親真覺得是外人能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