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什麼話?我能嫁你,是我今生最滿足的事,我隻盼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能再嫁你。”邵氏說著就啞了聲音。
顧廷煜輕拍她的背:“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嗯,不難過阿,我定好好地活他個七八十,和你一起看著咱們的嫻姐兒出嫁、生子。”
邵氏依戀地窩在顧廷煜懷裡,他的神色卻並不怎麼美好。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在人的心裡慢慢長成刺,漸漸地伸出獠牙,將過往種種表象撕開,露出佐證猜想的蛛絲馬跡。
顧廷煜突然產生一種真切的認識,那就是如果顧廷燁真的死了,阻攔在小秦氏麵前的人就真的隻剩自己了。他雖覺得小秦氏對他們兄弟幾人都很和善,卻也時常覺得她對自己親生兒子尤其嚴酷了些,這種嚴酷,在彆人看來或許是對兩個繼子的偏愛,可若換個角度,難道不是她對自己親生兒子寄予厚望?
這次如果是小秦氏下的毒,那麼,她一旦得逞,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是自己?畢竟整個寧遠侯府裡就屬他顧廷煜喝藥最多,如果某次偶然地在藥裡摻點什麼東西,誰能保證及時發現?
這天以後,顧廷煜的藥便不再從侯府的庫房裡拿,而是由邵氏親自去藥鋪取了再拿回院子裡煎。
小秦氏也突然變得非常勤快,每一餐都親自去廚房,盯著下人們做好再讓身邊的婢女試毒,確保無虞才端上桌用。
顧偃開看在眼裡,心中存疑,又自我開解“許是他們謹慎,怕自己也遭奸人所害”。
幾個郎中有顧二親自做保,顧偃開留下他們的供詞就把人放走。而後,他把審問的重點放在了當初在顧廷燁房裡伺候的下人們身上。
這還是顧廷燁給他提的醒:
“當初,父親幫我把房裡的那些奴婢都遣散了,說起來是為著我好,可對有些人來說也許就是綢繆落空。原本他們還能在我屋裡熬著,希冀日後抬個姨娘,或是生個一兒半女傍身,現在什麼都指望不上了,可不得由愛生恨,要來殺我?”
顧偃開看他說得神色輕鬆,仿佛是在評價彆人的事,忍不住又罵了他一頓,但罵完還是采納了他的建議,把曾經的舊仆打了個遍,一個個地審,終於有個年紀小的熬不住,說是自己下的毒。
問她下的什麼毒,說是砒霜,又挨了一頓打,便改口說是鶴頂紅。顧偃開看她根本不明就裡,分明是屈打成招,又回來打其他人。
打來打去,一個正經下毒的也沒抓著,倒是審出來幾個彆的。有偷東西的,說是拿著顧廷燁的字和貼身物件,好構陷奸情,也許能就此飛上枝頭;有夜裡偷偷溜進房的,說是想讓顧廷燁記起自己來,圖個舊情複燃……林林總總,居然跟顧廷燁當日控訴的一般無二。
小秦氏和顧廷煜都怕這些人把跟他們勾連的事也禿嚕出來,一左一右給顧偃開吹風:
“父親,這些婢子畢竟是為顧家出過力的,如今這般毆打,怕會寒了其他人的心,以後誰還肯為顧家儘心儘力?”
“大郎說得是,老爺,我看這些人打也打了,能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再打下去可是要人命的。我們畢竟沒有他們毒殺二郎的證據,這樣平白無故取人性命,終究不妥。”
顧偃開的兩個弟弟——顧廷燁要叫四叔和五叔的兩人,他們自己曾經把糟蹋過的姑娘栽到顧廷燁頭上,現在也來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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