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楓:“父親,兒子知道攀蔑生母是重罪,可此事證據確鑿,實在做不得假。”
盛紘看向趙娘子:“你說,是怎麼回事?”
趙娘子重新說了一遍,隻是這回把小桃和暮蒼齋的人都隱去了。
“阿妍為什麼會在哪裡?”盛紘也問出和長楓當時一樣的問題。
長楓一字不漏地複述明蘭說的話,言明靜安居士如何節省口糧接濟阿妍又如何隱忍不說,盛紘聽完,知道這是衛恕意能乾出的事。
王若弗在一旁聽得氣抖冷,忍不住大罵:“她就是算準了今天海家人都在,要讓我們全家丟臉吧?她就是要毀了我柏兒的前程!!!”
盛紘難得讚同王若弗的意見:“幸好事情被按下了,否則,我的老臉得丟到十裡地外去。”
長楓倒頭拜道:“兒子無能,不能約束自己的小娘,讓她在家族大事之日做出此等喪德敗行醜事,兒子願替小娘領罪受罰。”
盛紘:“既然靜安都瞞下了,你為何還跑來我這裡揭破?你若不說,家裡再沒人會知道,你和你小娘也都不用受罰了,這樣豈不是更好?”
長楓:“兒子原來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又覺得良心不安,所以讓人用黃瓜做了條假蛇去……去嚇嚇小娘,想以此點醒她,讓她不要再作惡……可小娘非但不聽,還口出狂言……哎,兒子怕小娘再做錯事,到時毀會了二哥哥的迎親大事,隻能大義滅親。”
王若弗大罵一聲:“她敢?我打死她!”
嫌惡的表情終於還是爬上了盛紘的臉,他瞟了一眼王若弗,對長楓道:“你接著說。”
長楓:“兒子曾因胡言亂語害得父親受困宮闈,兒子一直為此事自責懊悔。兒子靜思己過,發現過往種種錯事,蓋因兒子是非不分、善惡不明,不能在錯事發生時及時警醒,這才釀成大禍。故而,這些日子以來,兒子苦讀經義、日耕不輟,希望能像父兄那般,從此做個明理之人。這次發現小娘做出此等有害家族之事,兒子就算頂著不孝的大罪也必定要站出來了,否則,日後受害的會是整個盛家。”
盛紘:“沒錯,我們讀書人,說話做事都得看長遠、顧大局。這些日子你的苦讀果然有用。”
王若弗生氣道:“官人彆光顧著誇他了,他小娘險些害死全家!我看她就該被打死!”
盛紘瞪她一眼:“這不沒出人命麼。”
王若弗:“要真出人命就完啦!”
盛紘:“此事疑點頗多,我看還是把霜兒叫來,我當麵問問她。”
一盞茶功夫,林噙霜被帶到葳蕤軒,進院看見趙娘子就知道事情敗漏,進屋看見長楓也在,心頭大驚,不敢說話。
王若弗:“跪下!你個黑心腸的賤人!”
林噙霜撲通一聲重重跪地,掩麵哭泣:“大娘子是家中主母,您要我跪我肯定跪,可您總該把緣由說個明白,總不能憑白無故糟踐人……”
王若弗拍桌:“你趁今日我兒納彩,在後院放蛇殺人,意圖壞我兒婚事,你還敢狡辯!”
林噙霜:“大娘子,奴婢冤枉呀,大娘子說的這些奴婢全然不知。”
王若弗:“你還裝?你貼身的女使、你自己的親兒子都來主君這裡告狀,你讓人買來的毒蛇正在柴房裡放著呢,要人拿給你瞧瞧嗎?”
林噙霜抬眼惡狠狠地瞪向長楓:“逆子!你胡說八道了什麼?”
長楓朝林噙霜作揖,麵無表情道:“阿娘,做錯事就認,以後改就好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全,您就彆執迷不悟了。”
林噙霜:“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怎麼就證據確鑿了?你是不是收了彆人什麼好處?是不是大娘子教你的?”
王若弗:“還敢攀咬!”
長楓:“小娘彆亂猜了。兒子隻是希望你懸崖勒馬,彆再害人。”
林噙霜氣得胸口起伏。這件事情太突然,她想過會有人來盛紘這裡告狀,可那人不應該是長楓。她完全懵了。
盛紘低頭與林噙霜對視,問:“霜兒,你為什麼這麼乾?”
“紘郎……奴婢沒有……不是奴婢……”
“你不要再說什麼不知道、被冤枉的話,事情是楓兒告訴我的,趙家的把何時何地買的何種蛇都說得明明白白,你總不希望為夫還打開袋子拿出蛇來與你一一對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