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黑字,那麼多人看著,賴都賴不掉。
兩千兩,把他們母子都賣了也還不完這錢。
“不可能!姓白的是外鄉人,外鄉人就該有路引,我們去找官府,去找縣官大人幫忙!”
孫誌高拿著狀紙到縣衙,說自己被人做局騙彩禮,要縣衙查這幾天出入縣城的人。書吏倒是當場就幫他去查了,可哪裡有什麼“白員外”和“花娘”?
孫誌高又把千金閣給告了,說是千金閣用手底下的姑娘做局騙婚。畢竟事情確實和千金閣有關,費媽媽隻好停業,讓官府的人把千金閣翻了個底朝天,又把這兩年的賬目都拿出來給官差看,證明自己與此事無關。孫誌高拿不出千金閣涉案的證據,反倒讓好些人都看到了他這幾年來嫖娼的記錄。縣衙裡幾個頭麵人物都和盛家是故舊,而且還有求於盛紘,忙跑去盛家問這是什麼情況、要怎麼處理,這才知道孫家和盛家已經和離,於是便把這幾年對這個孫潑才的厭惡一氣發泄了個痛快,不僅不幫他找白員外,還申斥他身有功名卻流連青樓,威脅他如果再鬨事就去學政處把他的功名都給削了。
孫家母子不服,又跑去府衙告,可府衙正在全力投入鎮壓反賊的大事,哪有功夫理他,隻讓他回家等。
孫家整個宗族靠著盛家的勢力過了許多年好日子,如今驟然失去盛家助力,沒有人能站出來替孫誌高疏通關係、主持公道,孫誌高的兩千兩就真的隨著“白員外”和花娘一起消失無影蹤。
人財兩空的孫家母子回到孫宅,看著空無一人的宅院和一地狼藉。
孫婆母哭道:“兒啊,我們從此以後吃什麼?”
孫誌高跌坐在地。從此以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複存在,他們母子又要過回飽一頓饑十頓的落魄日子。
“還有雞血石!”
孫誌高突然想起來,白員外還留下了一塊寶玉,石家當鋪說那塊玉佩可值一千兩!
他重燃希望來到石家當鋪,掌櫃拿著玉佩看半天卻推說這不是那日見過的雞血玉,問孫誌高為什麼要拿假玉訛他。孫誌高當場就要打人,被店鋪裡的小廝“請”了出去。孫誌高跑去縣衙告石家當鋪,這回縣官倒是當場就判了,因為孫誌高沒有實證還沒準備狀紙,誣告石家掌櫃又耽誤縣裡辦案,所以判他擾亂公堂之罪,合並他之前誣告千金閣以及連續嫖娼的事情,真就革了他的功名還打了他十個大板!
至此,孫誌高徹底從一個妻妾成群的秀才變成了一個身負巨債的白丁。他昔日裡的酒肉朋友沒一個再與他往來,他的名頭也從“孫秀才”變成“鬼見愁”——沒有哪家人再想把姑娘嫁給他,都怕日後要和他們母子一起償還那兩千兩的巨債。
……
盛宅。
盛家人對著石家當鋪送來的幾箱子東西驚呆了。
常嬤嬤笑盈盈地站在大廳裡,對盛維道:“有人買下了這幾箱物件,說讓送來盛家。”
盛長梧打開巷子翻看,發現好像都是當初大姐姐陪嫁去孫家的東西,趕忙把大房大娘子和淑蘭從裡屋請出來。
母女倆確認完確實是自己家的東西,嚇得直以為是孫誌高又找上門來,一屋子盛家人都驚疑不定地看向常嬤嬤。
常嬤嬤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淑蘭,道:“那人還托我把這個帶給您。”
淑蘭顫抖著手打開信封,先是拿出一張紙,打開一看,赫然是張兩千兩的銀票!
她捏著銀票愣了半晌,才想起來把銀票遞給自己母親,急問:“這……這是……”大房大娘子忙結果去細看,驚叫:“這就是那天我們借給孫家的那張!我親自去取的,錯不了!”
淑蘭的心撲通撲通狂跳,她從信封裡又拿出一封信,上麵寫著:
“世事浮雲不足問,不如高臥且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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