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晉老老實實地把前因後果告知盛紘,與日前和康氏夫婦所說一般無二。
盛紘聽完懵了,把臉懟到康晉眼前,確認道:“你說,你登船時,我們盛家人就都醉了?”
康晉點頭。
“隻有墨蘭一個醒著?”
康晉再點頭。
盛紘觸電般直起身,腦中閃過一句話:
【眾人皆醉我獨醒,多麼顯而易見的陰謀!】
康海峰讀懂了盛紘的表情,小心翼翼道:“盛大人,我初次聽聞時也和你一樣反應,都覺得這是個局。你想想,自從我與你提親被拒,你便閉門謝客,連朝中同僚都上不得你家,我這個傻兒子如何有辦法繞過你得見墨蘭?”
那階段盛紘是派了葳蕤軒的人去守的林棲閣,他們是不可能放人進去和墨蘭通信的。
盛紘喘著粗氣跌坐在椅子上,康海峰命人端茶給他喝,王若與則站在一旁冷嘲熱諷:“嗬,我看,沒準就是你女兒自己放的火!”
盛紘啪的一下拍翻茶盞:“不可能!她那麼嬌滴滴一個女子,怎麼有膽去放火!”
王若與不顧康海峰的阻攔,繼續陰陽怪氣地說:“她本就存著心要逃跑,遇到我兒子算是意外之喜,拉我兒子私奔,卻讓跑船的給看了去。她怕東窗事發,自然要殺人滅口。”她自己壞事做儘,對這些犯罪心理分析透徹。
康晉爭辯道:“不可能!墨兒下船後還一直望著盛家的船,說掛念長楓表弟呢,她怎麼可能放火燒船?”
王若與彎腰去戳自己兒子的腦門:“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在看火燒沒燒起來?”
康晉噎了一下,想不到話來反對,隻硬著頭皮道:“不,不可能!”
王若與恨鐵不成鋼地推他一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那個賤人事先把船上的盛家人全部灌醉,就是存著心思要逃跑!你是被她灌了多少**湯,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盛紘大叫一聲:“不可能!”
但是他也說不出為什麼不可能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已經沒辦法不往那個方向想。
那麼,假設墨蘭能有那個膽子逃婚,她必定要有個投奔的地方或者策應的人,否則,她孤身一個閨閣女子,背井離鄉,縱使有銀子傍身,在這亂世豈能立足?
誰能是她的策應呢……?
……盛紘突然瞳孔收縮!
他想到了一個人。
除了這個人,世間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會幫墨蘭做這種事情。
但在和她對峙前,盛紘必須先抓到墨蘭,把人抓回家裡,免得後續再生事端。
可康晉這個王八蛋不肯交出墨蘭……
盛紘盯著康晉,突然緩和語氣,說:“既然你對墨蘭情根深種,那我便允了你們的婚事。”
康晉勘不破盛紘態度反轉的玄機,果然高興道:“謝謝姨父!謝謝姨父!我日後必定對墨兒千萬倍的好,絕對不讓墨兒受一點委屈!”
盛紘頷首:“你要我把女兒嫁你,總該讓我先把她帶回去。難不成我女兒要從你家嫁進你家?”
康晉:“是是是,姨父說得是!我這就去把她接回來。”
盛紘:“接回來?墨蘭不在你們府上?”
康晉:“沒有,我一下船就……”
“慢著!”王若與看穿盛紘的企圖,打斷道,“既然你答應了這門婚事,那我們兩家現在就先把婚書簽了吧。等簽了婚書,我們自然會把墨蘭交給你。”她擔心盛紘一旦接走墨蘭,轉頭就去官府把康晉告了,將一切罪責都推到康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