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夜。
長柏正在書房裡練字,突然聽得屋頂上一陣瓦片碎裂聲。
“著賊了?”他提著還滴墨的筆,幾步衝出房門。
抬頭一看,顧廷燁抱著一個畫軸站在梁上,正對他嘿嘿地笑。
長柏吐出一口氣,繃著臉瞪他:“你這是乾什麼!有大門不走,非得走屋頂?”
顧廷燁:“走大門動靜太大,回頭被你家裡給知道了。”
長柏:“鬼鬼祟祟成何體統?還不快下來!”
顧廷燁輕輕一躍,落到地麵,什麼聲音都沒有。
長柏:“你明日就要大婚,現在這個時候不在家裡準備,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顧廷燁裝作無奈地歎氣:“哎,正是因為明天要大婚,所以才必須要來你這裡一趟啊!”
“我可跟你說,大婚前不能見新娘子,這是慣例,我不會壞了規矩幫你見我六妹妹的。”
“我知道,我不是來找她的,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呀!”
“找我作甚?”
顧廷燁把手裡握著的畫軸往前一遞:“打開瞧瞧。”
長柏滿腹狐疑,但還是接過了畫軸,順便把手裡的筆遞給顧廷燁。
展開畫軸,長柏才看了一眼就驚叫:“高克明的《烏江寒雪圖》!”
顧廷燁舉著毛筆嘿嘿笑。
“你你……你從哪裡尋來的?”長柏看得眼睛都直了。
顧廷燁:“自然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你這圖……你這圖是要給我的?”
“是啊!要不然我何必飛簷走壁地來你院子?”
“這這這……這是為何呀?”
“為何?大舅子你心裡沒個譜兒麼?”
“這……”長柏的表情豐富極了,“你這是要賄賂本官!”
“誒,一家人,怎麼能說是賄賂呢?這叫寶劍贈英雄,好東西要送給識貨的人!”
長柏斜眼睨他:“彆想用高帽子套我。老實交代,又打什麼鬼主意?”
顧廷燁恭恭敬敬地做了個禮:“隻求大舅子明日高抬貴手,彆太為難哥哥我了。”
長柏抱著畫軸、抬著下巴:“那你可得說清楚,到底是要繼續當我哥哥還是當我妹夫,此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顧廷燁毅然決然:“隻要能娶到你六妹妹,就算讓我比你降一輩兒我都認!”
長柏捋著不存在的胡子:“好!老夫算是知道你娶我妹妹的誠意了。行吧!這回,我就放你一馬。”
顧廷燁:“說好了,可不許反悔啊!”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勒!這才是我的好弟弟!”顧廷燁大笑著拍了一下長柏的肩,一躍重新上了屋頂。
“你你你!顧廷燁,有你的!”長柏氣得跺腳。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可是你說的!”顧廷燁留下這句話就消失在屋頂。
“誒!我的筆!”長柏大叫。
……
長棟剛從靜安君的道房裡回來,一進屋就發現房間裡有人。
他垂手按住腰間藏的匕首,迅速做出戰鬥準備,低聲吼道:“什麼人?”
門吱呀一聲合上,露出站在門後的顧廷燁,他笑意盈盈地讚道:“好小子,耳力又精進了!”
長棟回身看到是他,頓時放開按住匕首的手,高興道:“師兄!”
顧廷燁一撩袍擺坐下,把一隻滴著墨的毛筆放到茶盤裡,自顧自斟了一杯水,道:“你是聽到什麼聲了斷定有人在屋裡?”
長棟:“我不是聽出來的,是出門時撒了些粉在地上,剛剛進門看見地上是一個男子的腳印,而且隻有朝裡的,沒有朝外的,說明人還在屋裡。”
顧廷燁恍然大悟:“不錯!你是從哪兒學的這招?”
長棟:“靜安君還未修道前,怕我們不在時屋子裡進了人,就用的這個辦法。後來我養成習慣,每次出門都會這麼做。”
顧廷燁點點頭:“你們娘仨也是不容易。”
長棟:“都過去了!如今我已有爵位傍身,可以獨立供養靜安君,姐姐那裡也有師兄護著,以後就都是好日子啦!”
顧廷燁:“那你還叫我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