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厲聲喝問王若弗:“你給他吃了什麼?”
王若弗瘋狂搖頭:“沒有……我沒有!”
“沒有他怎麼會突然這樣?”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沒有!”
老太太見從王若弗口中一時問不出什麼,轉頭問郎中:“先生您見多識廣,這種藥一般是從哪裡來的?”
郎中:“這種藥,多半都是在暗門子裡才有流傳,且因為極其傷身,一般不用在客人身上,多是年紀大了的倌相公為著接客而自用的。若十分少量地使用些許,緩個十天半個月的可能就沒事了;可若一次性用了大劑量……”
老太太:“那會如何?”
郎中:“便如懸湖泄流,無可轉圜。”
屋裡兩個盛家女眷同時倒吸冷氣。
老太太:“可有解藥?”
郎中:“若剛服下不久後用黃連水催吐,或可緩解。但如今盛大人這個情況……哎……藥性已入肺腑,精血也已散去大半……在下實在無力回天了……”
王若弗哐當一聲跌坐椅上。
老太太急道:“沒有什麼辦法給他續命嗎?畢竟您說的是懸湖泄流,那若是有源頭活水……”
郎中搖頭歎息:“源頭活水需得用藥膳調養,如今大人中風,神誌不清,湯藥尚且難入,談何調養?依在下愚見,老太君、盛夫人,該給盛大人準備喪儀了。”
王若弗“哇”的一聲大哭,盛老太太則直接暈了過去。
……
深夜,長柏回到家中,驚聞噩耗,奔去葳蕤軒要王若弗交代因由。畢竟,他父親這輩子都那麼謹慎,怎麼可能在盛家蒸蒸日上的時候乾出這種事?可王若弗隻是哭著大喊“不知道”,什麼都問不出來。
劉媽媽哭著去拉長柏:“哥兒,哥兒呀!這件事畢竟是主君的陰私事兒,您就算再難過,也該替主君的名聲想想,這件事若真鬨開了,主君的清譽和盛家的名聲可就都毀了啊!”
長柏大吼:“那難道就要讓父親不明不白地被害了嗎?!”
劉媽媽:“這種事,誰說得清是不是被害?畢竟主君也這把歲數了不是嗎?”她為了維護王若弗,全然豁出去了。
長柏氣得要讓東榮打劉媽媽的板子,被王若弗硬生生攔住:“打我吧!你若是要打她,那就先打死我吧!!!”
小廝想分開主仆二人,可王大娘子不知哪來的神力,愣是抓著劉媽媽一絲不鬆開。
海朝雲本想回避,可聽見下人說長柏母子倆對上,一時情急要去勸,卻就在這種關頭肚子疼起來——竟是要生了!
長柏和王若弗的戰鬥戛然而止,全家人都分了一大半的注意力到她生產這件事上。
第二日清晨,長柏長子——全哥兒降生。
午後,盛紘不治身亡。
盛家人因為他死得難看又難聽,都對他的死因諱莫如深;唯一執著的長柏也因為紅事白事同時降臨而分身乏術——盛紘沒了,長柏就成為盛家新一代家主,喜事喪事都要由他主持,沒有時間和空間讓他梗著脖子逼問王若弗真相。
於是,糊塗治家了一輩子的盛紘就這麼糊裡糊塗地被埋了。
可歎他最後死時依舊麵紅似火一柱擎天,蠅營狗苟追求了一輩子體麵,結果入土時體麵全無。
外頭人都奇怪為什麼盛家要那麼快給盛紘下葬,隻有盛家人自己知道,這一定是盛紘自己的願望:
他若能活著主持自己的喪事,恐怕一刻都不願自己多停留在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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