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或許能看出達達利亞的想法,但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慢悠悠地走在他身旁,注視著橘發青年的側臉。
“這個人的債務夠落到你手裡,一定是很棘手的人?”
“是個有盜寶團背景的家夥。”
達達利亞興奮的舒展了帶著皮套的拳頭:“今天能好好活動一下筋骨了,先生你可不要和我搶。”
鐘離啞然失笑。
“我不會搶你的工作。”
達達利亞怎麼會覺得自己會和他搶這個?
想來當初放款的時候,北國銀行就沒有指望這位盜寶團的家夥能還上欠款。
北國銀行固然是家銀行,但它的至高準則並不是摩拉,而是至冬女皇的意誌。
擴張勢力的重要性遠高於金錢。
而這名久居於璃月的盜寶團成員,應該就是北國銀行在璃月擴大影響力的下一個棋子。
璃月人大都精於算計,更遑論活了千年的帝君了,隻是稍稍轉個腦筋就明白了北國銀行的意圖。
“在璃月也有不少類似願意借高利貸的錢莊,他既然選擇到北國銀行借錢,日後所忠誠的恐怕就不再是璃月了。”
鐘離目光悠遠的說,臉上依然掛著溫暖的微笑。
達達利亞有些局促地甩甩手。
“但他也並不會成為至冬的探子。”
“隻不過會在必要的時候,不得不為北國銀行做幾件小事罷了。”
達達利亞抬頭觀察鐘離的神情,客卿先生隻是平靜的開口:“的確,這也符合普遍理性。”
去往收債的路上,兩人路過繁華的緋雲坡,不斷有形形色色的人擦身而過,早餐叫賣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店鋪相繼開門,溫暖的陽光灑下。
“我平日裡的工作就是在璃月拓展北國的勢力,先生作為璃月人,為什麼還願意給我這樣的人當向導呢?”
達達利亞率先沉不住氣,趁著這個機會,他終於把一直以來的困惑說出口。
“以普遍理性而論,愚人眾和北國銀行在璃月這塊土地所麵對的挑戰中,威脅遠遠排不到首位。”
似乎是因為達達利亞的問題超乎預料,鐘離愣了一下後,淡然的回應:
“楓丹、須彌、稻妻、蒙德……七國的勢力犬牙交錯,就連閉關鎖國的稻妻,都無法杜絕彆國的窺探,遑論是開放貿易的璃月呢?”
“這是商業國家所必須麵臨的風險,有風險,才有收益。”
“愚人眾的工作確實出色,但也不要小瞧了璃月的七星,這種事她們能夠處理得了。”
達達利亞沉默了。
“所以鐘離先生不在乎璃月人的死活?”
“犧牲本也是考驗的一部分,若沒有犧牲,又何來力量?沒有代價,何來忠誠?”
達達利亞大為震撼。
他一直以為鐘離作為璃月人,會對璃月這片土地有著深深的眷戀和熱愛,所以一直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
“哪怕是繈褓裡的孩子,也是要學會自己去用力喝奶的。更何況璃月現如今已經是個強壯的成人了,血和淚本就是成長中不可缺少的環節,沒有血淚的澆灌,孩童是無處成長的。”
鐘離的聲音平和,淺笑依舊,但說出的話,卻忽然讓達達利亞覺得和對方的距離拉遠。
就像是在至冬宮,麵對高高在上的冰之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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