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穆納塔軍團進駐鹽土的次日夜晚,仿生的撲翼飛行機械轟鳴著,從排氣口噴湧出炙熱的蒸氣,反推力吹起地表的鹽花,如同雪一般紛紛揚揚地灑下,落到頭發上便是灰白的一層。
鹽土的「人之王」不由得抬頭望向這些懸浮的機械,直到它們厚重龐大的陰影消失在舊蒙德的天際線外。
傳聞那極西之地的火山之國已經征服了天空的航道,正在試探死亡的秘密。
而如今地中之鹽的領土中,甚至找不出一把利刃。
“凡人…真的能夠弑殺魔神嗎?”
人之王想起昨日穆納塔領軍向他推銷戰爭機械時的景象,那枚亮銀色的扳指上,刻著他從未想象過的畫麵。
此時的辛格正手握著一小簇彩紙折成的花束,站在法瑪斯臨時居住的指揮帳篷裡,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舉動,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陛下,軍情變動!”
“古恩希爾德家族向我們傳遞了「風之花」的口令,蒙德的反抗戰爭已經開始了。”
辛格將紙做的花束放在法瑪斯麵前的桌邊,轉身來到懸掛起來的戰略地圖旁,用碳筆標注出口令傳遞的位置與信息。
“暗號的全部內容就是「風之花」?”
法瑪斯看著桌上的花束,皺起眉頭追問。
“是的,陛下。”
辛格思索片刻,極為肯定的點點頭,而聽到對方確認的話語,法瑪斯也隻能歎息著扶住額頭。
不愧是未來自由浪漫的北境明珠,就連起義抗爭的暗號都要使用這種悠揚且不明意義的詞彙。
“讓將士們拔營吧,通知下去,所有自律機關將深淵彈藥替換成普通子彈,不用和那隻風精靈的部隊彙合了,我們直接向「迭卡拉庇安」的高塔進發。”
法瑪斯看著地圖上的兵力部署,似乎不打算按照商議好的計劃行事,而是果斷的下達命令,準備提前對孤王的高塔發動總攻。
隨著行軍的動員令下達,所有保持待機模式的戰爭機械立即啟動,騎兵集合列陣與齒輪轉動的聲響驚動了已經進入睡眠的鹽土子民,不明真相的居民透過房屋的窗戶,悄悄觀察著緊急集合的穆納塔軍團。
微涼的寒意早已隨骨髓攀援而上,赫烏莉亞獨自站在神殿高處,凝視著蒙德高塔的邊緣,戰爭的殘煙連綿升起,像死去的靈魂飄蕩,纏繞在空中。
她似乎早已知曉戰爭之神哈爾帕斯突然拔營離去的原因。
而此時「人之王」正站在鹽土簡陋的城門口,送彆在地中之鹽臨時駐紮的穆納塔軍隊。
他早早便從神殿祭祀的口中得知,哈爾帕斯冕下與赫烏莉亞大人的交談並不算愉快,如今對方整軍離去,鹽神大人似乎也不準備出現送彆。
恭送對方的職責自然落到了人之王頭上,為了不引起戰爭之神的反感,他也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數量龐大的戰爭機械從人之王麵前走過,而卑微的人王隻能默默看著這些移動的機械。
透過工程重機外甲的縫隙,還能隱約瞧見導線和細密的齒輪、杠杆、陀螺,轉子和膜片渦輪。
多數異形機械的視覺傳感器由透明的玻璃狀晶體融結而成,在路過城門時會自主轉向,用冰冷且空洞的視線注視著鹽土中這些小小的人兒。
“尊敬的戰爭之神,祝您此戰旗開得勝。”
人之王將法瑪斯與領軍送至城外的碧水河澤處,才堪堪停下腳步,向對方道彆。
因為前麵的土地不再屬於地中之鹽,而是輕策龍王與歸離雙王爭奪的領土。
“多謝你的祝福。”
法瑪斯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來到沉默的人之王麵前。
對方依舊低著頭,不敢直視如火焰般熾熱的戰爭之神。
作為鹽土的人之王,他十分清楚赫烏莉亞大人對兵刃與武器的態度,不得不委婉拒絕穆納塔方麵提出的軍火貿易,任由機會從眼前溜走。
“作為人王,怎麼能連隨身的佩劍都沒有。”
“這把劍送給你。”
法瑪斯取下懸掛在腰間的長劍,連同劍鞘一起遞給茫然的人之王。
“不論何時何地,不要忘記了你作為人之王的責任。”
法瑪斯鼓勵似的拍了拍人之王的肩膀,沒等對方回應便轉身跨上戰馬,帶領部隊向迭卡拉庇安的高塔進發。
人之王雙手捧著這把帶有硝煙氣息的長劍,失落的望著重甲騎兵離去的背影。
這把長劍似乎隻是製式的那種,但人之王仍然非常喜愛,甚至有些期待。
法瑪斯離開地中之鹽後,日月再度輪轉了數次,戰爭的捷報從蒙德傳至地中之鹽:
“在高塔暴君睥睨萬民之時,心懷自由的人們彼此呼召衝鋒……古恩希爾德家族、騎士伊蒙洛卡、紅發戰士萊艮芬德、女獵手阿莫斯、千風中的精靈、彈奏豎琴的少年詩人以及王城向往自由的人們全都團結了起來。”
“極西而來的重甲騎兵軍團直擊孤王高塔,龐大的戰爭機械轟鳴作響,高塔上蹙眉自守的孤王愈發矮小瑟縮,直至人民的怒號傳入耳畔,孤王自刎於王座之上,散作千萬烈風……”
神殿祭祀將鹽城裡流散的各種情報、流言、傳說收集起來,以供赫烏莉亞與人之王參詳,但赫烏莉亞聽著下麵信徒彙報的情況,隻是眨了眨眼,把視線移向曾經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