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是史萊姆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七章最無辜的雪花出於精簡國庫開支的目的,阿赫塔蔚藍色的長發外披著寬厚的防塵長袍,並不華麗,隻繡著淺色焰紋。“陛下,我始終相信,此世不會再有神明比您更加愛人。”阿赫塔將手攏在胸口,微微垂下眼,柔軟的發絲垂落在他臉頰,希世難見的容貌露出了微笑。那場景隻讓法瑪斯想到躺在淤泥地裡,被絲絨綢緞包裹著的鑽石,柔軟又閃耀。少年歎了口氣,隻覺得不好說什麼,他抬手準備輕輕撫摸阿赫塔的頭發,卻又緩慢皺眉,擔心血腥味染到對方身上。“陛下,請不要擔心,我永遠是您最趁手的工具,即使您渾身浴血。”法瑪斯的手還未放下,就被阿赫塔緊緊地握在了手裡,然後冰冷的溫度順著對方手掌一路傳到他心底,就好像那是直接碰觸他靈魂的內裡。法瑪斯下意識想抽回手,但阿赫塔卻抓得很緊,然後將少年的手掌貼在她的臉頰旁。覆皮的仿生肢體沒有任何溫度,是猶如鋼鐵般的冰冷,但阿赫塔的臉頰卻散發著舒適的體溫,隨著時間流逝,溫度還在不斷升高。少女的呼吸噴灑在法瑪斯手腕處,片刻後,阿赫塔聽話地鬆開了手,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著法瑪斯,隻等他再摸一下自己腦袋。但法瑪斯終究還是辜負了阿赫塔的期待,他仍是那副冷峻的模樣,放下手後便轉身離去。數周後,「摩拉」的鑄造者,帶著無儘威光的璨金色神明從天而降,岩光吞沒了穆納塔古老的王庭建築群,曆史悠久的帝國首都被戰火籠罩。在戰爭之前,不論這座城市有多少的文化結晶、曆史遺跡都是徒勞的,它必將被踐踏被摧毀,仿佛它們也是帝國的象征般,被憤怒的聯盟軍隊們拔除。一座座雕塑被推翻,不論雕琢的是軍事將領,還是開國功勳,亦或者是吟遊詩人,大煉金術士和大魔法師……如此徹底的清算在古往今來的曆史上少之又少。這顯然可以證明,這場戰爭本身並非是正常的政權交替,而是一次裡應外合的篡位。再度複辟的貴族和奴隸主重新掌握了力量,恐懼與血與火灼燒著城市,弑殺暴君的怒吼聲震耳欲聾。阿赫塔與諸位將軍已經帶領所有王庭近衛前往城門口清剿叛軍,遠征軍團被緊急召回勤王,而法瑪斯卻冷淡的靠在冰冷的王座上,血色是正殿的基調色,遠遠看去,就如同盛開於大地上的玫瑰。耗時三個世紀,動用無數人力財力構築而成的王庭城堡,本身就是建築史上的豐碑。在軍事用途上,它更是被打造成了碉堡般建築的城塞,是一座城中之城。一百二十六條密道貫穿其中,讓它上下錯落的結構,最大化利用了空間,也提供了最短的布兵路線,隻需要不到一個小時,就能讓軍隊占滿城牆上的每個角落,堵住每一個可能被視作突破口的水閘門閥。數百年來曆代戰爭學家和建築學家的才華,在設計這種城堡之時就展現的淋漓儘致。可惜它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因為再實用的設計前提,也得有充足人力驅使才行。要守住這麼大的行宮,最少得有六千名近衛騎士,但如今的王殿混亂不堪,到處都是散落的武器和雜物,而法瑪斯就這樣獨自坐在王座上沉思。不過少年很快就發現了懸浮在空中的摩拉克斯,以契約為名的神明正低頭注視著王座方向,似乎等待著法瑪斯臨死前的反撲。如今的局麵就如同火焰曾對冰雪所行之事,命運再度將其複現。少年平靜的站起身,隨意從王殿地麵上撿了把武器,平靜的踏出大殿,夾雜著幾縷雪白的赤發在火光下格外耀眼。阿赫塔也注意到了她的陛下,浴血的王手揮動著遠超普通武器規模的重劍,每次揮動都將攻擊範圍內的物體斬斷,但她也被進攻的叛軍拖延,眼睜睜看著陛下獨自走向末路。“法瑪斯閣下,我似乎讓您想起了傷心事?”潘塔羅涅探究的詢問聲傳來,這才打斷了法瑪斯的回憶。少年未做回應,反倒讓潘塔羅涅確定了什麼,稍做思量後,突然拋出了在至冬國就存在的疑惑。“我曾聽到過一些至冬建立之前的傳聞,有關一座叫做「聖俄耳托斯」的城市,以及名為「喀俄涅」的魔神。”乍一聽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法瑪斯還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就從沙發上豁然起身,用震驚中帶著幾分懷疑的眼神盯著潘塔羅涅:“你們的女皇陛下……連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都跟你講?!”沒等潘塔羅涅作出回應,法瑪斯又像是想起某些禁忌,自顧自的搖頭否認。“天理之下,神明不再開口,她絕不會再談及此事。”法瑪斯扶著下頜思索,在看到潘塔羅涅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後,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皮耶羅告訴你的,對嗎?”“您的判斷十分準確。”潘塔羅涅沒有再進行過多的試探,相當乾脆的承認了消息來源。“但方才所言便是我知曉的全部,儘管女皇陛下不願提及這些秘聞,不過我仍對曆史的真相抱有相當程度的好奇。”大銀行家用探尋的目光注視著法瑪斯,似乎迫切想要了解那些被徹底隱藏起來的秘辛。“曆史是時間在世界身上留下的傷疤。”“揭開傷疤需要付出相當沉重的代價,這種代價能夠令神明閉口不言,而你……獲得神明青睞的銀行家,你有什麼資格獲悉隱沒的重重過往。”恢複冷靜的法瑪斯頗為玩味的開口,話語中卻沒有多少譏諷,似乎真的在詢問潘塔羅涅,是否得到了通曉往事的資格。但向來巧舌如簧的銀行家此刻卻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對禁忌知識隻是略有耳聞,那些知識是連愚人眾執行官第二席「博士」都不敢直接觸碰的存在。據潘塔羅涅所知,博士那些不同年齡段的切片,大都消耗在了研究禁忌知識和實驗上。“潘塔羅涅先生,看來你還沒有做好見識世界真相的準備。”見對方久未作答,法瑪斯難得以如此正式稱呼大銀行家的名諱,隨後變戲法似的攤開右手,一方小巧的圓罐出現在他的手中。法瑪斯將漆黑的圓罐推到潘塔羅涅麵前,而大銀行家打量著麵前低調質樸的盒罐,並沒有貿然伸手接觸,等待著法瑪斯的下文。“對於喀俄涅的遭遇,我深感抱歉,但我仍然堅持先前的說法,在龍裔返回納塔前,誰也不能取走神之心。”“不過你可以把這罐雪花帶回至冬,轉交給冰之女皇,相比於失去天空認可的神之心,這罐【骨雪】對她如今的境況會更有幫助。”聽完法瑪斯的講述,潘塔羅涅挑了下眉梢,摩挲著手指上戒指,許久之後才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圓罐,動作輕柔的旋開蓋子,露出罐中的雪白之物。“除了最炎熱的正午陽光,任何事物都無法將之融化,作為對背叛者的報複,它會極緩地蠶食人類血肉。”法瑪斯意有所指的提醒,引得潘塔羅涅謹慎的合攏罐蓋,試探著詢問:“這罐…雪花,究竟是什麼?”“「喀俄涅」的骨灰。”法瑪斯莫名其妙的微笑起來,而黃金屋宴會廳的燈光突然暗淡,令赴宴者的交談聲稍稍減弱,他們胸前的徽章卻被映得猩紅,像是跳動的心臟。筵宴終於正式開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