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赫烏莉亞懷緬並沒有持續太久。
順著街道進入緋雲坡後,她同樣感知到了異常的信仰洪流湧動,那龐大到遮蔽星空的信仰朝黃金屋方向彙聚,僅僅是從記憶中回味到一絲餘韻,就足以讓人戰栗得屏住呼吸。
隻可惜赫烏莉亞已經失去了收集信仰的能力,那信仰中夾雜的呼喚縈繞在鹽母耳邊,隨後又像是被狂風吹散的雲層,消失不見。
但這已經能為赫烏莉亞指明方向,她加快了腳步,朝著黃金屋方向而去,而在抵達黃金屋大門前時,寧蘭聚攏的信仰終於抵達了頂點,星空之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至冬國天際綢緞般的極光。
遺憾的是這樣的盛景,唯有魔神或靈感通達之人方才有幸得見。
當赫烏莉亞趕到黃金屋時,才發現此地已經被先前見過的千岩團士兵們包圍,而在這些士兵身邊,還擺放著哈艮圖斯發明的「翳狐機關」,也就是如今世人口中的「歸終機」。
鹽土的母親說出了她複活後最為嚴肅的勸阻,或許是因為曾經的忍讓與遷就,赫烏莉亞的語氣聽上去更像是懇求,而非魔神對凡人毋庸置疑的命令。
周圍的千岩軍隻感覺帶有脫水感的微風掠過,稍有恍惚卻發現一切如常。
隻有身為當事人的潘塔羅涅與凝光才明白,赫烏莉亞行禮的對象恐怕並不是他們,而是在席位上吃著小蛋糕的法瑪斯,還有抱著胳膊站在凝光與旅行者身後的鐘離。
“孩子,請不要再說了。”
戰爭則彌漫著鐵鏽味,像是鑄造廠與琉璃車間咆哮著迸裂出的光芒,即便是隔著這樣的距離,赫烏莉亞也能感知一團不潔的暴烈火焰正在世界表皮之下悶燃。
儘管從未見過寧蘭的真實麵貌,但赫烏莉亞還是在瞬間便判斷出坐在宴會廳中央的就是當年鹽土「人之王」的後裔,銀原廳如今的主管,寧蘭。
赫烏莉亞眉眼低垂,臉上的溫柔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哀愁與不知因何而起的憂慮。
“我不明白,母親,我不明白…您在擔心什麼?”
“母親,您還好嗎?”
而此刻赫烏莉亞已然踏入宴會廳中,入目便是跪倒在地上的寧蘭,以及站在壁掛席位上、麵帶愉悅笑容,向展台擲出手杖的法瑪斯。
不論是摩拉克斯還是哈爾帕斯,兩位魔神的力量都更盛往昔,夾在中間的赫烏莉亞仿佛赤腳行走在乾燥且憤怒的土地上,而大地因乾涸裂開的那些縫隙中還流淌著熔融狀態的岩漿。
對魔神而言,這樣的攻擊力並不特彆,甚至可以說是稀鬆平常,但翳狐機關的操縱者無需擁有元素力,甚至隻要會瞄準就能發揮出機關的全部威力。
寧蘭誠惶誠恐的跪伏在地,赫烏莉亞卻溫和的轉過身,用僅存的手臂稍稍牽起裙擺,向潘塔羅涅與法瑪斯所在的席位躬身示意,而後再度轉動身姿,朝鐘離、凝光與旅行者的位置行了相同的禮節。
真正終結這段友誼的是赫烏莉亞的死亡。
當赫烏莉亞的手掌撫上寧蘭的臉頰時,經曆絕望與驚喜快速轉換的寧蘭已經淚流滿麵,她斷斷續續的回應,隨即又虔誠的跪在赫烏莉亞腳下。
彼時眾人儘皆稱頌哈艮圖斯的聰慧巧思,唯有赫烏莉亞提出了反對意見。
她認為威力強大的武器不會終結人與人之間的戰鬥,隻會讓戰爭愈演愈烈。
“母親…我、我沒有受傷……”
如今鹽母複蘇,沉眠者卻換成了塵王。
赫烏莉亞曾見過這些機關發射時的模樣,無數流光朝著目標區域轟擊,直到將其炸為平地。
環顧四周,她怎會不知道寧蘭想要做什麼。
暗紅色的烈酒傾倒滿地,赤紅的燭火如落日般搏動,隱約可聞的心跳聲應和著燈光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