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沈綰走過來的那人,帶著草帽,穿著布鞋,一副農民打扮。
但他的襖子裡麵露出的衣角,卻是滬市最時興的呢子大衣。
這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
沈綰戒備的看了一眼紀江,怕他壞了自己的生意。
顧衛東突然開口:“我去找他聊聊。”
沈綰看到顧衛東走到紀江麵前,跟他說了幾句,把紀江給帶走後。
她暫時鬆了一口氣。
同時暗下決心,一定要趕快把這株君子蘭賣出去。
到時候就算紀江返回來,說剛才的君子蘭眼熟。
反正自己東西都賣出去了,死不承認,紀江也拿自己沒辦法。
打定主意之後,沈綰的臉上揚起笑臉,開始招呼麵前的買家。
......
紀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株君子蘭,冷不丁的被人擋住視線。
紀江抬頭一看,顧衛東正盯著自己:“紀江,聊聊吧。”
紀江一臉惱怒:“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說完,紀江就用手去推顧衛東。
推了兩下,顧衛東紋絲不動。
紀江悻悻的收回雙手:“行,那就聊聊吧。”
他一瘸一拐的,跟著顧衛東後麵,到了個人少的角落。
紀江開門見山:“顧衛東,沈綰的那株君子蘭,是不是在山上撿的?”
顧衛東搖頭:“不是。”
紀江咬牙:“彆裝了,我就說我的君子蘭掉在山上後,回去怎麼找都找不到,原來被你們撿走了,還給我!”
顧衛東聽到紀江的話,終於用正眼看了他一眼。
紀江一臉期待:“顧衛東,你是部隊出來的,還是優秀個人,我知道你的人品。”
“你肯定不會做,撿了人東西不還的事,對吧?那君子蘭是沈綰偷的,你得幫我要回來。”
顧衛東遲疑:“這樣啊...”
紀江的眼神更亮了。
顧衛東卻突然話題一轉:“那株君子蘭上寫你名字了?”
紀江愣了一下,有點不明白顧衛東的意思。
顧衛東解釋:“上麵沒寫你名字,那憑什麼說是你的?還有,你在山上撿的那株君子蘭,好像不長這樣,看起來挺蔫的。”
紀江拔高嗓門道:“那是因為它在山上被凍傷了,看起來才蔫蔫的。拿到山下好好養養,看起來肯定會不一樣啊。”
“再說了,沈綰手裡那株,無論是看品相,還是看細節,都明擺著就是我那株!”
顧衛東還是搖頭:“我覺得不是你那株。”
紀江還想解釋,張嘴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顧衛東。
自己當時挖那株君子蘭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
顧衛東怎麼會知道,那株君子蘭長成什麼樣?
除非那株君子蘭,是他跟沈綰一起撿走的。
紀江的臉色逐漸難看。
所以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有顧衛東的手筆。
他又怎麼可能承認,那株君子蘭是自己的。
紀江抬頭看向顧衛東,對上的是顧衛東那一貫淡然的表情
但他心裡,卻突然冒出了一股寒意。
顧衛東在大隊上那些好名聲都是假的。
實際上,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不聲不響的偷走了他的君子蘭,還有...沈綰!
紀江一下子變了臉色,急切的朝顧衛東道:“顧衛東,東子。看在咱們是好兄弟的份上,那株君子蘭我不要了,送給你了。”
“我求你,你把綰綰還給我行不行?你不能跟她結婚,她是我的未婚妻啊!”
“綰綰”兩個字從紀江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顧衛東的表情突然一冷。
紀江還在自顧自的,念叨他以前跟沈綰的美好回憶。
顧衛東猛地伸手,掐住紀江的脖子往上提。
紀江的拐杖掉在地上。
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不停拍打顧衛東的手:“顧衛東,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