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比沈綰想象的還要鋒利。
山麵陡峭,她必須得用儘自己的全部力氣。
緊緊的拽著那些石頭,才能保證自己不摔下去。
所以即便沈綰看著,自己的手掌在往下淌血。
她也隻能死死咬住牙關。
努力抓緊一點,再抓緊一點。
那個賣菜小販的大哥極其謹慎。
他讓賣菜小販,順著河道一路朝前。
他自己則往前走幾步,又往後倒幾步。
就為了防止沈綰在某處悄悄探頭,他沒有發現。
沈綰擔心,那個男人隨時會回來。
所以隻能忍著,身上被碎石劃破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傳來的劇痛,使勁往上爬。
就怕晚一步,或者踩錯一步,丟了小命。
沈綰在雙手扒著雖然有些乾,但總算不是石頭了的泥土地時,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總算,爬上來了。
天知道,她剛才都不敢回頭。
就怕摔死。
沈綰剛才體力消耗過大。
饒是她現在的身體,比之前好了不少,此刻也免不了腦袋發暈。
沈綰覺得,自己需要在原地休息一下。
她跟那兩個人分彆在河的兩岸,這個地方應該還算安全。
沈綰渾身脫力,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就想原地躺下休息。
但她想了想,出於保險起見。
還是咬著牙,用儘最後一點力氣。
將自己挪到一處,半米高,雜草茂密的地方躲著休息。
四周很安靜。
沈綰隻聽到周圍的鳥叫聲,還有自己的呼吸聲。
下一秒,一雙皮鞋,突然出現在了沈綰麵前。
皮鞋的主人,是一個穿著花襯衣。
腋下夾著皮包,吊兒郎當的中年男人。
沈綰立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這人她不認識。
但也正因為不認識,沈綰不敢呼救。
就在沈綰期盼,這人趕快走開的時候。
下一秒,她就聽到那個男人自言自語:“人呢,不在那邊也不在這邊,難道真死了?”
沈綰瞬間瞪大眼睛,渾身血液倒流。
緊接著,就是眼前一黑。
......
電話那頭。
顧衛東拿著隻有“嘟嘟”聲的聽筒,久久不肯放下。
剛才喊顧衛東的那個男人。
大腹便便,白襯衣被紮進西裝褲,上麵還拴著一根加長皮帶。
他朝顧衛東走過來,手臂搭在顧衛東肩上:“顧廠長,叫你好幾聲了都!”
顧衛東麵無表情:“剛才是我愛人打的電話。”
胖男人:...我也沒問啊!
他乾笑兩聲,捧場道:“你媳婦可真稀罕你啊!這才走幾天,電話就打過來了。”
顧衛東點頭,淡淡道:“還好。”
胖男人嘴角抽了抽,一點也不習慣顧廠長這個樣子。
他換了個話題:“咱們快走吧,不是說要考察電器嗎,前麵就是我的電器廠子。”
胖男人把顧衛東帶到他廠子,示意門口的安保打開大門。
他帶著顧衛東進去,同時介紹道:“當初你幫了我,我一直記著你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