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spa>他狠狠的對著大房的眾人吐了一口濃痰。
大房的老大,哆嗦著,連擦去都不敢。
“去,把族譜拿來。快點,慢了,讓你也和陳皮子一樣。”陳祖望惡狠狠的說道。
“哎,這就去,這就去,莫開銃,莫開銃。”大房老大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
不大一會,抱著一本線裝本的大書跑了回來。
陳祖望直接翻到最後十一房的那一部分,直接把十一房的內容扯了下來。把族譜一扔。
用火折子直接點燃了那幾十頁發黃的紙張。
“啊!老七瘋了。”
“你們要乾什麼,怎麼敢燒族譜。”
陳祖望看著這十幾頁族譜化做青煙,冰冷的說道“今日我陳家十一房,分宗自立,與你們再無任何乾係,再來呱臊,這火槍須不認得你。”
陳家人全都傻眼了。目瞪口呆的呆立原地。
“滾!”
一百多人立刻如蒙大赦,扶起老族長和陳皮子,連滾帶爬的跑了,瞬間跑了個乾淨,好多人鞋子跑掉了都不敢回來撿。
真是落得白茫茫一片大雪真乾淨。
“老叔,嗚嗚嗚”陳三跺著腳哭起來。
這個年代的人對宗族的認同不是現代人能理解的,沒有了宗族,就好像成了孤魂野鬼,死了也進不了祖墳,這是極慘的事情。
“小三子,彆哭了,人挪活,樹挪死,留在這狼群裡,你一家早晚被他們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下。沒聽說他們還要賣你閨女嗎。”
陳三精神崩潰的的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叔啊,我不明白啊,陳家都這樣了,他們就不能團結起來嗎,心往一塊想,勁兒往一塊使,沒有不亮的天啊,沒有過不去的河啊,他們咋就還要逼迫比他們弱的人啊。這樣子打一棒子躲一躲,啥時候是頭啊,他們早晚也得完啊。”
陳祖望心如刀割,沉痛的說道“何止是陳家啊,這大明也是如此啊,這天下病了啊。”
“這天下都病了,那就沒有盼頭了,那可咋整啊。”陳三哭泣著說道。
“不怕,草都病了,還有野火!把這病了的草場都燒儘,老祖宗的詩裡說的好,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野火過後又是一片欣欣向榮。”
陳三聽傻了,他的腦袋想不明白,這野火呀,草呀的。他哆嗦著說道“老叔啊,你都四十六了,可彆想不開啊,您老說吧,我就剩下您一個長輩了,您說咋整就咋整吧。”
“咱們去報名,全家都去,整個十一房都去,去海參崴,富貴險中求,給兒孫們博一個未來。”
“叔啊,能不能就咱們爺倆去啊,乾幾年有了銀子,咱們回來買田買地,多好的日子啊。”
“小三子,你當我願意背井離鄉啊,你看不透啊,這天下都被讀書人玩廢了,你買了田地你保得住嗎,早晚還不是給人做嫁衣裳。這船廠的東主,我看不是一般人,我都四十六了,都敢帶著全家去,你才三十你怕啥。”
陳三一咬牙,老叔是十一房最後的長輩。他生性懦弱,但他尊重長輩,“老叔,您老是陳家最有見識的,我聽您的,我也全家都去。可是搬家就帶不了這麼多糧食了。我有些舍不得。”
“除了必要的能不帶就不帶,糧食能拉走多少就拉多少,剩下的不要了。”
“老叔啊,便宜那些白眼狼我心裡難受。”
“那就燒,燒了也不給他們,把房子燒了,剩下的家什全燒了也不給他們。”
畢竟家裡老人和孩子要坐板車,有十裡路呢,不能全帶走。
一個時辰後,陳三和陳祖望一人拉著一個板車,車上坐著老人和孩子,放著簡陋的家什和糧食。女兒和媳婦在後邊推車,迎著傍晚的風雪,向著船廠艱難的走去。
身後兩個地窨子燃起熊熊大火,濃煙直衝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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