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走臨汾,必須先打掉東北的汾州衛;想走汾陽,也一樣要先打掉平陽衛。
不需要全殲,隻要能一次性殲滅其大半部隊,讓剩下部隊不敢野戰,這事就成了。
還真彆說,付仁喜特彆貼心,完全不會站在官軍的角度,為汾州衛考慮問題。
付仁喜祖上四代戍邊,祖爺歿在口外,爺爺陣亡朝鮮,父親死在遼東。
到他這代才終於做上了把總。
可他想去遼東啊,不願鎮守這座無人問津的關口。
長久來付仁喜都因如何達成理想而困惑。
要去遼東,就要有精乾之兵,想要有精乾之兵隻要讓部下吃飽,想要部下吃飽就要洗劫百姓。
可是洗劫百姓他的部下就不再是精乾之兵,有張鴻功的先例在前,即使吃飽了到京畿還是一樣要嘩變。
付仁喜躺平了,他啥辦法都沒有,直到那天夜裡承運叫開了他的關門。
二人推杯換盞,杯裡裝的是粗茶沫,承運說的話卻給他打開一扇新的大門。
官軍不是搶富家,就算搶百姓還是吃不飽,但流賊能搶。
流賊搶了分他些許,算上朝廷劃撥的半數糧草,他的兵不就能吃飽了嗎?
隻是這一樣會讓他迷茫,那我該乾嘛?
人活著不能隻為些口腹之欲吧,儘管吃飽飯很重要,但付仁喜其實一直能吃飽,隻是他的兵吃不飽,所以兵沒理想,他有。
他也不打流賊,單就吃飽飯歇著,歇一輩子,以把總之身歸鄉閒住,又有什麼意義。
承運說:這還不簡單?
劉家人對這種事是有操作經驗的。
甚至擺出了一二三四,首先,把地方行政機構打掉;再把通信往來的驛鋪打掉;然後成建製殲滅官軍;最後輸給付仁喜。
那不就是人頭麼,人頭是問題嗎?
付仁喜做夢都想不到,困擾他整個冬天的問題,就被一個延安府來的年輕人輕易說開。
你想去遼東,爺送你當參將。
當了參將不得去薊鎮任職一下?
斷不了跟東虜打的機會。
付仁喜覺得行,而且他看這霍老爺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我部下軍士哪個不比你個屍位素餐的東西有價值?憑什麼你王八蛋錦衣玉食,隻是他惹不起。
沒辦法。
現在有人要惹,付仁喜說什麼也要添把火。
在永和縣北方的石樓縣,荒村裡來自汾州衛左千戶所的旗軍分兵駐紮四個村子。
左所指揮使張展正在向麾下千戶、百戶訓話。
汾州衛的三個所,每個所都有指揮使,張展祖上在成化年間最高做到了山西都司都指揮僉事,後來因役使軍伴被人舉報,降職當了左所指揮使。
後來經過這麼多年,左所指揮使一直是他們張家人。
沒再犯過錯被舉報,也沒再給朝廷立過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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