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前腳集結軍隊,後腳擺言就回去了,沒受啥罪,胖了五斤,帶回劉獅子不好對付還特彆闊氣,準備開市場的消息。
這一頓飽和頓頓飽,拉尊還能分不清麼,但軍隊來都來了,咋辦嘛?
烽火戲諸侯的事可不能乾,集結了軍隊就得去打仗,打誰呢?打大哥吧。
一支在甘南草原集結的龐大遊牧軍隊,自東向西,經羊曲跨過黃河,攻入河卡草原,直奔茶卡鹽湖殺去。
戴道子作為擺言台吉身邊最精銳的武裝力量,也參加了拉尊的遠征。
看見青海湖,劉承宗就想量量它有多大。
他知道青海湖大,但沒想到這麼大,所以派了兩隊塘兵沿岸邊走,讓他們繞一圈回來,結果第三天還沒回來。
軍隊在湖邊玩了兩日,開始乾正事,派出人手在周圍尋找番民,問詢周圍的情況,得知海北這片,這裡在明初是罕東衛最東端的百戶所。
弘治以後,土魯番日益強大,罕東衛、安定衛的土官不能遏製,到嘉靖年間土默特部入據青海,明軍防線收縮,這裡的土官也上表朝廷,內遷甘州了。
再往後,這裡就是漠南漠北進藏蒙古人的第一站。
到青海來,隨著與蒙古人、西番百姓的交往越來越多,讓劉承宗對草原上的大勢了解的越來越多。
比如九邊以北的環境正在慢慢發生變化。
在元代更早的時期、或者明初期中期,中原王朝與北方打仗,北方曆來是有一條撤退路線。
往漠南的北方、西北跑,這是逃離中原王朝軍隊追擊的絕佳路線,跨過捕魚兒海,北方是漢軍難以抵達的地方。
可是在如今,劉承宗發現,蒙古人再也不會往西北跑了,反而隻能往青海跑。
這種不正常的事,在劉承宗的時代似乎成了必然。
漠南的右翼土默特會往青海跑,漠北的喀爾喀也會往青海跑。
那是什麼讓他們不能再往西北跑了?
答案呼之欲出,蒙古人曾經的忠實部下、欽察汗國在全俄的包稅人,斡魯思派出的哥薩克。
青海湖畔的營帳裡,坐在駝絨大毯上的劉承宗不禁搖頭苦笑,他發現因為另一份記憶的存在,讓他看待事情的觀點非常奇怪。
他連全青海的統治者都還差得遠,可是在一些事情上,卻總會以下一代中原帝國統治者的角度來看待一些事。
許多事情在他眼中是積重難返的必然,也有許多事情是偶然,隻不過那些偶然也有幾乎必然的結果——他的願望是順應那些必然,對偶然防患未然。
比如大明滅亡與後金稱雄是必然,但後金奪取天下是偶然;蒙古衰弱與俄國東侵是必然,但俄國成為新的北方邊患是偶然。
等到第七天,他的馬隊已經在海北找到可耕種的土地,並且開始丈量田畝,探路的塘兵還沒回來。
劉承宗開始懷疑,他派出探路的百餘塘兵是不是叫人打死了。
直到第十六天,風塵仆仆的塘兵才從海東繞回來,人們衣冠不整、大多少了點隨身攜帶的東西。
他們沿湖跑了近八百裡。
在海西河口,跟西番寨子打了一架。
那個寨子有七百多口人,在此之前依附於古如黃台吉,誤以為他們是拉尊派來搶劫的人馬,雙方言語不通,就打了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