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被砸死的還特彆倒黴,這種破兵器不講道理,前麵填壕車裡的士兵乾得熱火朝天它不砸,反倒是後麵運土的士兵,推著勒勒車正一路小跑高興呢,啪地一聲,大泥彈砸腦門兒上,命喪黃泉。
直接導致第二天開始往前線運土的士兵非常畏懼。
但是畏懼歸畏懼,該被填的壕溝也得照填,不過劉承宗已經向運送土石的番兵保證,隻要護城河上的木橋建起來,很快他就會把城牆後麵的投石車拆掉,為死去的士兵報仇。
伴著配重箱墜落巨響,城牆那邊又傳出回回炮力臂甩動的聲音,嗡嗡地風聲越過城牆上空,數顆乾泥彈飛過護城河砸在進攻陣地。
幾顆泥彈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一顆泥彈命中樓車,在射孔砸碎,驚得車內射手不禁大叫,沒過多久,一名士兵扶著一個滿麵鮮血的銃手從底層出來,把他扶上馬奔向後方醫匠營。
還有一顆炮彈砸在一名抬槍手的盾牌上,把人砸了個大跟頭,不過那人轉眼就站起身來,甩著胳膊拍身上的塵土,按著盾牌遙指城上,邊讓抬槍手射擊、邊對著蒙古觀察手罵罵咧咧。
把城上蒙古觀察手氣得光想摔帽子:狗日的便宜占儘還罵人!
劉承宗為拆掉城牆那邊回回炮,做了兩手準備,一麵是把更多軍隊投入運土填河、修造木橋的事業裡,另一方麵則在思慮著就地造一門臼炮。
“師大匠想一下,造一門炮身隻有炮口四五個那麼大的炮,大一些、沉一些,打個十幾斤的炮彈,開花的那種,越過城牆砸到城下。”
“大帥說的是碗口炮?”
師成我稍加思慮,在心裡琢磨這事的難點。
就造炮本身,師成我已經主持鑄造了上百門小型、中型火炮,彆管怎麼造、彆管造什麼炮,以他的技藝來說都不算難。
但造出來的炮符合劉承宗的心意,很難。
他對劉承宗解釋道:“大帥,鑄紅夷炮容易,軍中尚有模具十五,但大帥說的這種炮一沒模具、二沒等待仿製的成例,造出來恐怕未必合用。”
劉承宗在土山上望著一點點在護城河向東推進的浮橋,對師成我道:“無妨,你放手去做,需要調什麼東西就儘管去調,師大匠,我們日後不免攻城奪關,懂我意思吧?”
李萬慶站在身邊,笑眯眯道:“大帥的意思是這場仗我們所有部署,將來都要當作攻城範例?”
劉承宗點點頭,看著遠處被削平女牆的西牆,臉上露出笑容:“這城形狀上易守難攻,城內又俱是軍人沒有百姓,按理說比攻打尋常城池更難。”
說著他轉過頭道:“不過也因韃子沒缺銃少炮,不熟火器,如今強攻一日,我們死的人還沒野戰多,城內的綽克兔算是我的攻城老師了。”
劉承宗真覺得綽克兔可以算他的老師,相對來說獅子軍的野戰經驗較為豐富,但攻城戰的經驗接近於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