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五路敗了四路,剩下一路沒敗的是病秧子王性善,人家可以把鍋扔到天花身上,楊麒尋思賀虎臣這是輸了第二次,肯定不回去了。
如果他回去,左邊是帶了一幫病秧子的甘肅副總兵王性善、右邊是卵蛋發炎的延綏副總兵尤世祿,中間站著他這麼一個四肢健全身心健康的總兵官。
兵敗的鍋砸誰身上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基於這份分析,楊麒覺得回去也沒好下場,蘭州近在咫尺,肯定要再打第二場。
野戰贏不了,守城更贏不了,回頭就算蘭州城守住了,等劉承宗退軍,還有一口更大的黑鍋會砸在他的腦瓜子上……郊野的損失,蘭州父老不得都記在他頭上?
還不如就此降了,不必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隻不過這可就把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賀虎臣架住了,戰敗了磕個頭很正常,畢竟也不是打算寧死不降,但這個楊麒也不跟人先打個招呼,現在你磕了,不就顯得我還站著嗎?
賀虎臣看看楊麒,再看向帥案前一左一右侍立的元帥府兩巨頭,最後跟帥案後的劉承宗對視一眼,也躬身拜倒:“敗軍之將賀虎臣,叩見大帥。”
劉承宗把他倆這一先一後,看得明明白白,起身上前去扶,道:“既然二位老將軍願意降我,從前各為其主就既往不咎,待戰後有所任用,還請儘心任事吧。”
他到不怕倆人給他來個行刺啥的,說實話,彆說倆人空手,就算拿著兵器,年齡差距在這擺著,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眼下他正在與楊耀、王文秀商議進一步計劃,也顧不上倆人,隻叫護兵將他們帶下去,那剩下的幾百敗兵也解甲除兵,依照來路各自歸營。
如果這倆人願意帶兵,他已經在心裡給他們準備好官職了,副將。
朝廷的副將指的是副總兵,但在劉承宗這,副將指的是營參將的副手。
營副將不算高,他們畢竟是被打敗了才投降,在劉承宗的認識裡,這朝廷是在把總兵官當成參將調用,各領三五千人馬來回遊擊,乾的根本就不是總兵官的事。
而另一方麵,這場戰爭結束劉承宗的嫡係部隊有許多人需要提拔,軍隊至少要編出七個營,跟敵人統一戰線是一方麵,但弄清楚誰是自己的基本盤更重要。
他不可能給黃勝宵提個營參將,讓他到降將賀虎臣麾下當部將。
讓被打敗的總兵官當營副將,也不算低。
見過兩個投降的總兵官,大營吃過飯、降兵管事們征用了北山台地上的地主大院,把雙方陣亡將士屍首埋了,整個河穀在白天陷入沉寂。
都是一宿沒睡的人,全部都累壞了。
隻有少數幾名軍官還因勝利維持著興奮狀態,劉承宗倒不全是因為興奮,他先把得勝的消息派人告訴北路仍在啃山堡的兄長,還順便給王性善寫了封信,希望能把甘肅軍勸降。
就算不能勸降,勸退也行。
穀歳
他的軍隊今天動不了,隻能等明天再派遣援軍北上包抄。
除此之外,驅使他不睡覺的最大的動力,就是虧……如今河湟東西的降軍每天要吃掉他上萬斤兵糧,這都是經過加工的兵糧,換算為原糧,至少每天二百多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