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世界中的某個星空,熊熊燃燒的赤焰中不時傳出一陣陣哀嚎,老人婦女在哭泣,小孩子們則恐懼的尖叫,綿延一片燃燒的建築轟然倒塌,夾雜著一陣利刃入體時發出的慘叫,以及施為者張狂的大笑,看著眼前慘絕人寰的一切滿頭白發的青年不由發出一聲邪笑。“桀桀桀”
“報告尊主大人”“講”青年轉過身來,身後的血色大氅迎風招展,一葉劍眉下一對狹長的眼睛中豎立的瞳孔發出懾人的光芒,朱唇輕啟,宛如九幽怨魂之聲傳來,讓人不寒而栗。
“報告尊主,我方大獲全勝,這個部族沒有什麼厲害的人物,沒有對我們形成威脅,幾乎是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這場戰鬥的勝利,不過...”“不過什麼?”青年眼神一厲,周圍空氣驟然一降,一股森寒之意籠罩而來,信使不由顫抖,連忙低下頭。“說吧”“是,尊主,根據各部統領所報,並沒有找到尊主要找的東西。”“唔”青年麵無表情轉過身去,右手上揚,“傳我的命令,不用顧忌,一路找下去,這一界沒有就去下一界,反正就是在這周圍,直到找到為止。”“諾”信使小心翼翼的起身離去。
“嗒嗒嗒”一陣腳步聲伴隨著甲葉的碰撞摩擦聲接踵而來,為首者是一位身高不過三尺的童子,童子的臉上掛著邪惡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天然的蔑視,倒立的眼睛更加彰顯童子的與眾不同。身後跟著數位身披重甲,手托纓盔的彪形大漢,但卻與童子保持了兩步的距離,童子摘下纓盔,單膝點地,捶胸一禮,身後眾人從之,“拜見尊主。”“起”“諾”“紮默克留下,其他人都散了。”“諾”“嗒嗒嗒”腳步聲遠去,青年轉過身來,童子連忙低頭,恭敬道“尊主有何吩咐。”
青年看了看童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紮默克,本座留你下來,自有吩咐,你且稍等片刻,大祭司就要來了。”“啊,什麼事啊,還需要大祭司出手呢,我紮默可就可以辦到了,尊主請下令吧。”“嗬嗬,彆急,這件事沒有大祭司還真不行。”“雖然他們都說大祭司挺厲害的,但我可沒見過大祭司出手,傳言未必可信呢。”紮默克的眼中散發著濃濃的不屑。“嗬嗬,沒見過其出手之人當然很有自信了,可惜...”
迷霧散去,一位蓬頭披麵的,手握權杖,身披黑袍,渾身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陰鶩老者出現在青年不遠處。“請恕老夫無禮,來遲了,望尊主見諒。”青年嗬嗬一笑,“大祭司客氣了。”“大祭司,你為何如此傲慢無禮,藐視尊主的權威,該當何罪?”大祭司聞言不由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紮默克,紮默克如遭雷噬,臉色一變,心中顫抖,不時從頭上滑落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大祭司冷冷一哼,收回目光,紮默克如蒙大赦,後背不禁一陣冰涼,看著大祭司的眼中充滿了濃濃的忌憚。
“下次再這麼無禮,老夫可不饒你。”“不敢”“哼哼”“嗬嗬嗬,大祭司,您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青年不由將大祭司抬起的左手按了下去。“多謝尊主”“下次記住了,不要冒犯尊貴的大祭司大人。否則後果很嚴重,丟了性命本座可不管。”“屬下謹記。”“尊主喚吾前來所為何事?”
“尊敬的大祭司,我王從時空深處發出一道旨意,他讓我們收集的東西快要齊了,隻差最後三樣,彆處的兩位大統領已經找到了兩樣,這最後一樣頗有些時日了,卻不見任何蹤跡,還望大祭司施展神威,指引我們前進。”“嗬嗬,就這事?”“勞煩大祭司了。”青年恭敬一禮。“這有何難?待我看看。通明之眼,開!”
魔雲蓋頂,電閃雷鳴,一雙泛著烏光的眼睛出現,烏光所至,眾阻避讓,硬生生的開辟出來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快,我的神力隻夠支持兩盞茶的傳送,讓他們火速進去。”“嗖嗖嗖”數十道人影一頭紮進通道之中。“紮默克,你也去。”“是,尊主。”“快”“快”“快”大祭司咬牙堅持,額上青筋暴現,“尊主,請賜予我神力。”“好”青年將手搭在大祭司的肩上,神力源源不斷的送出,“呼”空間通道關閉,大祭司雙手緊握權杖,胸膛劇烈起伏,大口的喘著粗氣。
“呼哧”“呼哧”“咳咳,老了,再加上傷體未複,我的力量衰弱太多了。”“大祭司,無須憂心,等最後一樣東西到手,修成了戮天池,您的身體必然痊愈,昔日強橫的戰力也必將重新擁有。”“咳咳,希望如此吧,就看他們的了。”青年取出一方亭台,扶著大祭司坐下,寬慰道:“大祭司無須擔心,必然能夠找到的。”“嗬嗬,我總覺得那個叫紮默克的侏儒心懷叵測,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可要當心了。”
“桀桀桀,大祭司多慮了,即使他心懷叵測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什麼陰謀詭計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青年很自信,大祭司不由皺了皺眉。“小心總無大錯,何況你的兄弟姐妹們都被封印了,就算脫困也是元氣大傷,沒有能力助你爭奪大位,目前隻有你一個繼承人,你可得當心了,自信過頭就是自負,而自負的結果往往都是伴隨著失敗,死亡和毀滅。”“嗬嗬,隻要您回複絕世修為,這天下皆可去得,吾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不、不,長輩的庇佑不可能是永久的,你還是需要自己的力量,另外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噢,是什麼不好消息呢?大祭司請說。”“哼,你的父王又誕下了一位小公子,他的天賦十分恐怖,已經快要接近你了。”“啊,這不可能。”“嗬嗬,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而且你的父親還賜予了他底比斯之輪。”“什麼!可惡。”青年雙拳緊握哢哢作響,雙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寒光,將頭一撇,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在你奉命收集戮天池的時候。”青年聞言眉頭皺了起來,“這麼說來都快三個紀元了啊。嗬嗬,父王啊,父王,您可真是好算計啊,等我收集完了戮天池的材料,造成了戮天池,你再給他洗筋伐髓,那資質還得了,怕是比天生聖人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吧。可惡。”“大祭司,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青年一下慌了神,變得急躁起來。大祭司慢條斯理的搓了搓手“慌什麼坐下,稍安勿躁,我們拉曼迪家族的人可不能亂了方寸。”
“什麼,拉曼迪家族?”“對”大祭司陰鷲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一字一頓道:“你的母親是拉曼迪家族尊貴的小姐,迫於你父王的強勢才將她嫁入了達拉斯,你的母親在生下你後,鬱鬱寡歡,含恨而死。”“為什麼會這樣?”“你的父王殺死了你目前從小親梅竹馬的愛人,強行占有了她,所以你的母親在生下你以後鬱鬱寡歡,最終含恨而死。”“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青年使勁的搖晃著大祭司的身軀,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震驚消息。
大祭司站起身來,皮包骨頭的手掌重重的扇了青年一記耳光,將處於崩潰邊緣的青年打醒。“坐下,鎮定點,聽我說。”“啊”“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隱忍,找到合適的機會為你的母親以及拉曼迪家族報仇。”“為什麼是我?”“這就是宿命,你逃避不了的現實。你的宿命就是成為整個達拉斯的王。”“嗬嗬,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殺了達拉斯王,可我此刻深刻的懷疑你說的事情真的可信嗎?我可不是那種熱血小青年會怒發衝冠。”“嗬嗬,作為拉曼迪家族唯一幸存者,你的舅舅會騙你嗎?”
“什麼”青年再次被深深的震撼到了。“這怎麼可能,據我所知。拉曼迪家族當年不是被滅族了嗎,上至風燭殘年的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孩子,甚至連孕婦肚子裡的還未出生的嬰兒也沒能逃脫這場劫難。全族上下幾萬人,無一生還,憑什麼你就生還了?”大祭司搖搖頭,轉過身去,看著遠處熊熊燃燒的烈焰,思緒也被帶到了從前。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從此我隱姓埋名,遠遁他方,終於得天眷顧,我得到了奇遇,修成了強大的修為,當我歸來時候,打聽出你就是露絲的孩子,決定悄悄的在暗中保護你,直到你成年了,我才出現在達拉斯王宮中當起了大祭司。”
“這麼說來,當初的兩頭巨蠍也是您出手殺死的了。”“是的,不然你以為呢。”“舅舅您受苦了。”“起來,拉曼迪家族的男子漢沒有眼淚、隻有刺向敵人的利劍。”“是”青年揮手拭去淚水。“這些年,辛苦您了,那我的兄弟姐妹們也是您封印的了?”大祭司搖搖頭。“有些是,有些則是達拉斯王自己親手封印的,達拉斯王遠比你看到的表麵更加可怕,我身上的傷勢就是拜他所賜。”“可不可能,他有那麼厲害嗎?”青年感到深深的疑惑。
“我覺得他就是個普通的聖主而已。”“咳咳,達拉斯王遠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可怕,他自身的實力算不上很強,可是他的兄弟,九頭蛇魔卻是異常強大,而我就是中了九頭蛇魔的毒,然後被達拉斯王重創。不過他並不知道我就是那個想要殺死小公子的人。”青年眼中露出濃濃的忌憚,“那不是報仇無望了嗎?連您都被他們重創了。”
“比爾,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謀劃好了一切,將來達拉斯王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那舅舅有何打算?”“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兩個名字,阿米比基,赫克拉迪。”“啊,舅舅您說的可是吞天巨蛇阿米比基?雙頭魔狼赫克拉迪?”“唔”“這不可能吧,傳說這兩位擎天巨孽在與二元世界的戰爭中被斬殺了啊。”大祭司搖搖頭,“比爾,你錯了,任何傳奇都是曆經了無儘的輪回的,沒有人能輕易殺死他們,何況阿米比基跟赫克拉迪這種與巨魔底比斯齊名的通天大魔。”
“舅舅,據我所知,底比斯可是死在了九頭蛇魔祖先的手上,隻有其兵器底比斯之輪流傳下來了。”“嗬嗬,底比斯即使遭到重創也比九頭蛇魔的祖先強大,這種人物怎麼可能被輕易斬殺,這其中必有蹊蹺,如果我猜得不錯底比斯或許正在等待著回歸的機會,底比斯之輪上那對閃爍的眼睛大有深意呢。”“舅舅,您是說底比斯會憑著底比斯之輪回歸?”“噓,這個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我已與阿米比基和赫克拉迪兩位大人取得了聯係,作為交換,我們助他們破封而出,他們就答應我的條件,讓你受到他們的庇佑,成為達拉斯之王。”
“啊,舅舅您可真是大手筆,那兩位大人還需要多久才能脫困呢。”“哼哼,快了,戮天池產出的神液正好也是破封所需要的粘合劑,等著吧,那一天不遠了。”大祭司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令比爾的心中疑慮也煙消雲散。“那舅舅我們...”“刷刷刷”一陣光芒閃爍,各色長虹呼嘯而來,“砰砰砰”墜在地上發出聲響。“稟報尊主,大祭司,我等不負使命,戮天池最後一樣東西已然找到。”“很好,等其他兩位大統領到了就立即返回達拉斯。”“是,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