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冥漫天,不再是記憶中那個魔衣裹身、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卑微模樣了。
他麵如冠玉、神采飛揚,是個彬彬有禮的美男子,從得體的衣著和優雅的談吐可以看出他目前狀況不錯。
一時間,上官花嫁竟從心底裡感到高興,她連忙扶冥漫天起來——
“公子快快請起,花兒怎可受如此大禮。”
“娘娘對我恩重如山,即使三叩九拜也不為過。”
冥漫天起身抬首,用溫柔的目光凝視上官花嫁的美貌,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仰視這個女人,他難掩自己的歡欣之情。
上官花嫁顯出些許羞澀:“我隻知公子有恩於我,三番兩次搭救我母子二人,我又幾時對公子有恩啊”
“有時,一個善意的眼神就能拯救迷惘的靈魂,對我而言,那是恩同再造、刻骨銘心之情。”
冥漫天發自肺腑的真情流露令上官花嫁心潮澎湃,她確曾對他有過感激之心,也有過悲憫之意,但那都是一瞬間。
她的涓涓細流不經意間竟穿透了冥漫天的巍巍層巒,這惺惺相惜之感直到此刻依然連綿不絕,鮮活如初。
“哦,我怎麼隻顧著說話了,差點怠慢了公子,快請進——”上官花嫁心慌意亂,生怕被人看見又說她閒話。
冥漫天遲疑道:“我……可以嗎……”
“當然,我不僅要請你喝茶,還要讓你抱抱我兒子,快點啦——”
上官花嫁匆匆拽冥漫天進宮,在她關閉宮門的一刻,附近巡視的歐米伽紛紛露了臉,他們必須要將此事上報梅麗莎了。
走在宮牆內的小路上,野草叢生,野花香氣撲鼻,看到上官花嫁緊張不安,冥漫天立刻動了憐香惜玉之心:“但願我沒有給你添麻煩。”
上官花嫁微微搖首,轉麵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我是梅麗莎盟主陣營裡的一員,用他們的話說,是自己人,我自然可以大搖大擺進出自如,就算他們不待見,也奈何不了我。”
“嗬嗬……”
“娘娘為何發笑,是不是我說錯了話……”
“我是笑我們兩個同病相憐啊。”
“我豈敢與娘娘相提並論,娘娘母儀天下,受世人尊崇,宮裡的人真是有眼無珠,讓你受委屈了。”
“此話怎講”上官花嫁疑惑不解,她早已習慣了旁人的冷嘲熱諷,冥漫天所言雖然暖心,卻是她不敢承受的。
冥漫天的神情不由自主興奮起來:“娘娘久居深宮,有所不知,梵帝拯救世界的壯舉已成為民間傳說,而娘娘寧死不屈保住胎兒的堅貞,也已被傳為佳話,你們母子的高風亮節和犧牲精神必會千古流芳,受萬民敬仰。”
“真的嗎……我不敢奢求那些虛無縹緲的名聲,隻要能夠得到應有的尊重,我就心滿意足了……”上官花嫁強忍著眼淚,冥漫天的一席話像篝火溫暖了她寒冷的心,就算是奉承她的假話,她也高興。
冥漫天情不自禁打量著上官花嫁的紅唇與秀顏之上的每寸肌膚:“僅僅尊重是遠遠不夠的,娘娘配得上世間最美的讚譽……”
上官花嫁心裡小鹿亂撞,她意識到自己剛剛補了妝,一不小心把最好的一麵展示給了冥漫天,但她並不後悔把他帶進了門。
“你怎麼還叫我娘娘呀,梵帝都已經不是皇帝了。”
“此娘娘非彼娘娘,難道你還不知隻怕這頂鳳冠,你要一直戴下去了,皇妃娘娘。”
一聲皇妃娘娘令上官花嫁驚詫莫名,冥漫天驚疑:“幻雷沒來找過你”
“……幻雷”上官花嫁最怕聽見這個名字,立時驚出一身冷汗。
“我還以為他隻是沒舉行過加冕禮,想不到連見你一麵都沒有”
看上官花嫁弱弱搖頭的樣子,冥漫天心裡豁然開朗,他一直信不過幻雷,現在他明白了,幻雷稱帝之後,是否認兒子,是否立妃,對於幻雷已經根本無關緊要了。
冥漫天沒了顧慮,他立刻道出實情:“幻雷登基之時,為自己立下缺憾,而那個缺憾……是你。”
“什麼……”上官花嫁頓時雙眼無神,像被霜打了似的,整個人都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