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澪如今被立為太子，繼而成為天照共榮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天皇····”
戴著口罩的慕淩煙將臉頰的發絲攬到耳後，看著地麵深達千米的巨坑：“知道八重澪擁有皇族血脈的人並不多，若非你知道了八重澪的真實身份，你會選擇她當天皇嗎？”
“答桉顯而易見。”慕淩煙看向蘇予塵：“你知道了八重澪的身份，於是讓西爾維亞控製了她，然後殺了八重真神····接著謀劃了天照共榮國的這一切。”
“蘇予塵，還不想摘下口罩嗎？”
“為什麼不是西爾維亞控製她後，她主動坦白的？”蘇予塵嘴硬道。
“嗬嗬····”慕淩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控製八重澪的理由呢？”
“她既不是八重家的繼承人，也沒有堪比白嬈嬈她們的姿色，她控製她做什麼？隻有為你她才那麼做，而你是為了在天照安插一個內奸？”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選其她人？七草千渝、九條舞····她們哪一個的影響力不比一個當時眼裡隻有八重真神的八重澪大？”
“蘇予塵，你的嘴和你的實力一樣硬。”
慕淩煙看向了正殿：“再退一萬步講，白嬈嬈和西爾維亞就在裡麵，那麼消失的人在哪？”
蘇予塵凝視了慕淩煙幾秒，八重澪擁有天照皇家血脈的這個破綻太大了，根本圓不回去。
但是他沒有摘掉口罩，移開視線兀自說道：“可能她們擔心他有危險，所以沒讓他來？”
“白嬈嬈那麼黏他，可能嗎？”看著移開視線的蘇予塵，慕淩煙不由揉了揉眉心，就是這個來到天照後夜夜笙歌、像廢物一樣的家夥，將自己精心謀劃了許久的天照計劃撕了個稀巴爛。
“算了，爭辯這個沒有意義。”慕淩煙澹澹說道，蘇予塵的身份已然擺在那裡，他再怎麼狡辯都無濟於事。
“神無夜的手機，在你那裡，對吧？”
“對。”
“她呢？”
“死了。”蘇予塵乾脆利落的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當被隨意玩弄的傻子····你很棒啊。”慕淩煙冷哼一聲，想到自己被耍的還跑了玄清帝國一趟，心裡再次來氣。
“不隻你這麼覺得。”蘇予塵來到正殿前的台階上坐下以掩飾因為她又生氣而導致的內臟抽痛。
他沒有去打擾裡麵還沒有完成的步驟：“她們也這麼覺得。”
慕淩煙站在他的身邊，不在意他說葷段子的變相承認身份，再次換了話題：“剛才，將自身完全隱匿的魔法是什麼？”
“和光同塵。”
“我魔法的光芒成了你的助力。”慕淩煙秒懂。
“但你還能命中我，那是什麼魔法？”蘇予塵反問。
“天賦，必中！”
“····”蘇予塵無語了一下，什麼bug魔法嘛。
“你還沒用全力，對吧？”
“嗯？”蘇予塵扭頭看向慕淩煙，話題轉換的真夠隨意的。
“這場，你贏了。”慕淩煙低頭看著他：“但是我也不覺得我輸了。”
“覺得作弊？”
“不是，因為我得到了在我看來比天照皇家秘密更重要的情報。”
“我不虧。”
蘇予塵心知肚明她指的是自己的身份，不由又在心底歎了一聲，若非自己從她嘴裡得知八重真神和八重澪的真實身份，八重真神未必會被自己用那種方法坑死，自己也未必會來天照共榮國，更彆說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可偏偏一切的開頭被自己忽略考慮，導致八重澪的身份信息這一點成為她識破自己身份的關鍵····
不過現在再想想，即使沒有忽略掉，在天照這麼多的布局也很難不讓慕淩煙懷疑····算了，這種小事不需要糾結，反正自己也知道她的身份，不虧。
慕淩煙沒有繼續打聽蘇予塵計劃的過程，如今的她能夠大致推測出蘇予塵的計劃全貌。
天照天皇其實沒被治好、八重澪成為天命之女、控製一夜家····無非就是從這三點出發的。
“你對禁忌了解的蠻多的。”慕淩煙繼續開口：“這點出乎我的預料。”
“咳····”蘇予塵輕咳一聲，這一點自己也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通過她‘作弊’才知道的。
“不進去看看？”蘇予塵把雙手搭在膝蓋上問道。
“我輸了，就不看了。”慕淩煙眺望著遠處：“不過我可以等價交換情報。”
“怎麼交換？”
慕淩煙抬起頭將額前劉海攬到頭頂，露出光潔明亮的額頭：“比如說我的身份。”
“呃····”蘇予塵抬頭看著她平靜的語氣眨了眨眼，不是，她都知道自己是蘇予塵了，不覺得自己也可能猜到她的身份了嗎？
畢竟在天照共榮國的這段時間，自己先知先覺了她不少計劃，她難道就一點不懷疑自己怎麼知道的？
噢～這就是她剛剛說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吧？
果然聰明有時反被聰明誤。
“這不能當成交換條件。”蘇予塵收回視線。
“怎麼？”慕淩煙的聲音蘊藏著些許自信：“你對我的身份就一點兒不好奇？”
“不好奇啊。”頓了頓，蘇予塵的聲音充滿了戲謔：“因為我覺得我也算挺了解你了····會長。”
沉默。
蘇予塵偷瞄了慕淩煙一眼，看著她雙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眼神糾結且尷尬，說不定運動鞋裡的腳趾也在一縮一縮的無比尷尬。
尤其是她剛剛的語氣還那麼自信。
和蘇予塵猜的一樣，慕淩煙現在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什麼嘛，原來小醜竟然是自己！？
蘇予塵繼續挪諭：“我還以為你能猜到呢，噢～這是當局者迷呢，還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呢，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呼呼呼····
聽著慕淩煙明顯急促了幾分的喘氣聲，蘇予塵毫不留情的繼續開口：“在天照我先知先覺了你的不少計劃，比如天照弘光啊，七草家啊，二階堂家啊，和神無夜多次站在一起啊····”
“彆說了！”
“噢，對對，還有讓嬈嬈幫忙治療天照天皇····也是，畢竟你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才肆無忌憚的說了不少事情····”
“我讓你閉嘴！”慕淩煙一記淩厲的鞭腿直接踹了過來，蘇予塵輕鬆的側身躲過，扭頭看著紫眸湧上澹澹水霧，聲音羞赧的慕淩煙：“你還會露出這種表情啊？”
“你還說？！”慕淩煙喘著氣瞪著蘇予塵：“來來來，再比劃比劃，你以為剛剛我用出了多少實力？這次分分鐘給你身上轟幾個洞，讓你知道什麼叫‘必中’的威懾，還有····”
聽著她有些語無倫次的聲音，蘇予塵眼底閃過笑意，會長再強也是女人啊，這種惱羞成怒的女生姿態····反正他看的津津有味。
雖然看不到蘇予塵的表情，但是通過他的眼神，慕淩煙知道他在笑，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左腳輕跺了跺台階：“你笑個····”
“咳。”似乎終於察覺到自己過於失態，冷靜下來的慕淩煙深吸一口氣：“你怎麼知道的？”
“作弊嘍。”蘇予塵才不會現在告訴她自己的‘不幸’體質，免得以後被她徹底拿捏住。
慕淩煙冷哼一聲，邁開步子就走。
“真的不進去看看嗎？”蘇予塵大聲問道。
回應他的是一聲槍響。
蘇予塵抬手一抓，看著慕淩煙冷哼一聲消失在天際，張開右手看著手裡的實彈而非魔力彈，摘下口罩的嘴角揚起笑容：“會長，開始了哦。”
將子彈揣進兜裡，蘇予塵轉身走進正殿之中，天照天皇已經變成了行將就木的老頭，嬈嬈正在將‘鑰匙’儲存在八重澪的體內。
“塵。”西爾維亞看著有點狼狽的蘇予塵，眼神絲毫沒有擔憂：“贏了嗎？”
“就現在的結果來講，我贏了。”
蘇予塵一邊脫著破損的衣服一邊說道：“她怎麼樣？”
“沒什麼問題。”西爾維亞說道：“小貓馬上就能以空間魔法把‘鎖’和‘鑰匙’都封印在她的體內。”
話音剛落，結束了封印的嬈嬈立即朝著蘇予塵撲了過來，桃花眸中蓄起了淚花：“很疼吧，嗚····”
“彆哭彆哭。”光著上半身的蘇予塵連忙安慰嬈嬈：“我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嘛？沒事沒事，乖····”
安慰了一會兒終於讓懷裡的嬈嬈止住了低低的啜泣聲，胸口因為她淚花濕漉漉的感覺讓蘇予塵的眼神逐漸柔和下來：“擦擦眼淚，都成小花貓了。”
嬈嬈不回他，隻是緊緊摟著他把臉埋在他胸口的位置。
蘇予塵拍著嬈嬈的後背，看向八重澪：“感覺如何？”
“白學姐的魔法很高明。”頓了頓，八重澪沒有多嘴的問剛剛他是在和誰打，視線掠過他的身後，看著已經消失的天照神社，沉默了一下她問道：“塵大人，明天該怎麼向民眾解釋呢？”
“簡單。”蘇予塵再次把神無夜的蛇頭拿出來扔地上：“八岐大蛇的後代試圖給她媽報仇，天照天皇大意不敵，神明的力量賜給你，讓你不僅給天照天皇報了仇，還徹底覺醒了神裔血脈。”
“班長。”蘇予塵意味深長的說道：“要掌握輿論戰場的高地。”
八重澪一怔，隨即恭順開口：“塵大人，我明白怎麼做了。”
“這座僅剩的正殿，是來自皇室打敗魔王的驕傲！”
“聰明。”蘇予塵誇了一聲。
“你、你們····”還剩一口氣的天照天皇眼神絕望又淒涼的看著八重澪：“該····死！”
“塵大人，我覺得讓八岐大蛇咬掉他半邊身子更悲壯點。”八重澪提議道。
於是，天照天皇便為了天照的未來，犧牲在神無夜的蛇口之下。
“塵大人，可以聽聽我的想法嗎？”
“你說。”蘇予塵揉了揉嬈嬈的小腦瓜，抹乾眼淚的嬈嬈朝著他甜甜一笑，繼而幫著他換起了衣服。
“嬈嬈彆氣哦。”一心二用的蘇予塵同時安慰著嬈嬈：“認真說起來，是我先把她坑了一次又一次，換我我也氣。”
“嬈嬈不氣····被主人坑的話。”嬈嬈小聲說道。
“我知道。”蘇予塵彎腰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她也能化解我的不幸。”
聞言，嬈嬈睜大眼眸：“真的嗎？”
“我騙過嬈嬈嗎？”
嬈嬈搖了搖頭，想起剛剛門口主人和她的對話，小聲說道：“原來不是陌生人呀····”